“嗯!”仲严绅便陷入了深思,他已经很多年都不敢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了,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害怕情绪失控,害怕陷入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出不来。
席韵看着仲严绅沉默不语,眼睛里一片黑暗,再无往日的狡猾与精彩,一动不动如同木偶般,毫无生气,突然,仲严绅剧烈的颤抖起来。
席韵认为自己很残酷,自己竟然想让仲严绅将以前发生的一切再次演绎一遍,这无疑是在加重他的病情。而她的行为就像把一个婴儿剥除最后的褴褛襁褓,推入了冰天雪地里。
席韵跑到仲严绅的身旁,将他的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语气轻柔:”严绅,不要怕,不要怕,你现在很好,你现在在阳光明媚的世界里,这里有花香鸟语,这里有缕缕阳光。不要怕,不要怕,没有人会伤害你。”
仲严绅的眼前是一片血肉模糊,火光四起,他在这火光中出不去,他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地上,爸爸妈妈被烧死了。突然,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说,严绅,不要怕,不要怕。是谁,她是谁?
席韵一下一下的轻轻摸着仲严绅的头,企图给他一些温暖,让他在悲伤的世界中走出来,现在仲严绅肯定沉浸在车祸的世界里,自己只能以车祸之前发生的开心的事儿引诱他走出来。
“严绅,你想想,爷爷总是带你去好吃的,带你去游乐场,有一次,你不敢坐海盗船,爷爷一边鼓励你,一边陪你坐海盗船,是不是很开心,从海盗船下来,爷爷是不是带着你继续玩过山车,那时候,你是不是笑的很开心。”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仲严绅慢慢的从那个黑暗的世界中走出来,感受着席韵抚摸着自己,觉得那场车祸也不是那样的残酷了。
“小韵,我没事。”仲严绅开口,虽然他还想从席韵那儿再吸取一丝温暖,但是他不想让席韵过于担心。
“对不起,对不起,严绅,是我太残酷了,我不该让你将那件事再描述出来,让你再经历一次。”豆大的眼泪从席韵的眼睛里出来,一滴一滴的滴在仲严绅的头发上。
仲严绅从席韵的怀抱中出来,温暖的为她擦着眼泪,”这不怪你,是我的病太严重,不要哭,我会心疼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他的经历而哭泣,也不会抱着他,更不会安慰他。
仲严绅的童年自然是不幸福的,父母的在车祸中离世,夫妻两的尸骨都未全。自车祸后,仲严绅曾经一个人在封闭的空间里待了两年,没有任何人的陪伴,青春期前后,仲钦对仲严绅及其严厉,让他独自去国外读书,一分钱也不给他,离开已经熟悉的生活,在异国他乡,这又是一个极大的心理冲击……在人格形成的两个关键时期,仲严绅受到的待遇不能说是极差,但也好不到哪儿去,自国外回来后,便再也没有和仲钦住在一起,但加上他优越的家境,席韵难以想象仲严绅会是在虐待中成长的心灵‘乞儿’,自己的正常态度都会被感激涕零地形容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