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感到生命的存在。几头没死的牲畜在同伴的尸体间静静吃草,脸上带着惊恐的士兵和平民时不时从掩体、战壕和破败的地下室里探出头来看看是什么人经过,如果没有敌情,他们会选择马上离开,而不是继续躲藏。
廖峰快步走过去。三具反政府军的尸体横卧在一辆被机枪打穿得马车后面,廖峰抱起一具尸体看了看,他的头发是墨色的,长着娃娃脸,还配了一双棕色大眼睛,却穿着装甲掷弹兵的制服,戴着沉重的钢盔,怀里还塞着一个手榴弹。
廖峰检查了剩余死尸,几乎都和第一具一样,年龄都不超过十九岁。
“该死的反政府军,他们怎么能拿孩子来当他们的牺牲品!”廖峰望着天说,接着,他对两个在战壕里吃东西的士兵喊道:“过来把这些尸体埋了。”
“长官,我们正在警戒。”
“我说把尸体埋了!”廖峰大喊道。
两个士兵匆忙跑来把尸体拖到一边,然后开始挖坑。
“砰”一声枪响传来,一个正在挖坑的士兵旁边的木板碎了。
“狙击手!”
廖峰马上趴下,拿出他那把HK-USP手枪。“在什么地方?”
“不会很远,因为我们几乎是同时听见枪声和看到子弹打中木板的。”
“为什么他没有对我开枪?”
“的确奇怪,狙击手应该优先打军官的!”
廖峰突然感到冷,就在刚才,他差点就像前天他那个连的军士长一样,但为什么那个狙击手没有开枪?
廖峰忽然觉得也许是他的善良救了他,假如他刚才检查尸体时没有显露出他的善意,甚至没有叫人来埋这几个反政府军的,或者说孩子的尸体,他马上就会变得像那几个反政府军一样。对方虽然是反政府军狙击手,但同时也是个孩子。
蒸汽机的精锐步枪手赶来了,拿着他那支装有4倍光学瞄准镜的,可能是NO?4MKII步枪,这种步枪的威力和精度及射程都是惊人的。廖峰得突然迫切的希望,那个孩子已经走了。他知道过分的仁慈对一个士兵来说是最严重的错误,但他无法不那么想,尽管他的内心正在喊“你是一个战士!”
精锐步枪手突然举起了枪,一声枪响后,廖峰甚至幻想他没有击中,但现实是残酷的,一具尸体从离他们一百多米的一栋已被摧毁了大半的楼的顶部掉出。
步枪手欢呼起来,他仅仅认为他清除掉的是一个敌人,一个威胁,而不是认为他打死了一个只有他侄子年龄的年轻人。
两个胆子大的士兵冲出战壕把那具尸体背了回来。廖峰无法知道他的长相,因为7.62口径的步枪底缘弹已经把他的头打得只剩下下巴。
廖峰拿出那瓶葡萄酒,看了看那红色的,含有酒精的液体,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他把酒送给了那个步枪手。“那个以夺取别人生命为荣的杀手会喜欢这种如血的饮料的”廖峰想。
廖峰在强烈遏制他这种想法,那个步枪手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他为他们——那些在前线作战的士兵清除威胁。廖峰突然觉得战场是个会让所有理性与感性并存的人发疯的地方,一个杀死孩子的凶手同时是个救了战友的英雄,这实在让人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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