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楼看着眼前的这片废墟.有些吃惊.他很难相信这出自所谓一个“人”的杰作.
——白川流沿天雾峰——仙庭...都是怪物么?
“大人.”牙门的府差在一旁恭敬的作揖.
“啊!?嗯.”诉楼身材高大、年轻.
“根据现场的勘察,我们发现只有少数打斗的痕迹.从仵作婆的报告可知,虽然尸首都遭受已经黑焦,不过大多数卫士从表面看都有一击致命的痕迹.”
“哦.下去吧.”诉楼伸了个懒腰.
“是.还有什么吩咐么?”
诉楼打着几个哈欠:“对了,把尸首都运走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
“是.”牙差退下.
诉楼转身.
看着一旁在椅凳上架腿而坐,跷起一脚修饰着木手的斗部独臂将军·壬癸.眼里没有由来的冒闪过一丝轻蔑、一点不屑.
他实在无法相信这就是三十多年的人间传说·『只手人屠』
他似如秃鹫.黑袍配木屐.光头.褐色皮肤、全身光秃.没有皮毛.面目猥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双目轻阖.左手拿着小刀轻轻剃饰着右臂义肢的糟老头.
这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曾经在南鸦坑杀三十二万大军.让南鸦人恨不能食其骨肤.惧不敢提
其威名.离得到『传说』之称仅仅一步之遥的男人.
昔年的南方一国不复存在,而今已是东太皇朝的领地.
据说时至今日,南方人对其仍有深深的厌恶和恐惧.
不过...诉楼转念一想.
——不过勘察这种小事.又为什么会惊动斗部的大将前来?
直觉告诉诉楼,里面含有极其复杂的政治因素.
——呵...不过我只是是个小官.管好力所能及之事即可,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时政之事又
能和我扯上有什么关系呢.
他笑了笑.走向壬癸.
“壬大人.”诉楼作揖.
“嗯.怎么说?”壬癸继续修饰木臂,头也不抬.
“请问您还有什么疑惑么?”
“碧长宁的是什么状况尸首呢?”
“周天府上下二十五口人.现场有二十二具尸体.其中十九具遭受剧烈的天雷而龟裂.有二人失踪.分别是碧长宁的小舅和亲女.且没有发现碧长宁的尸首.”诉楼如是报告.
“呵呵.”壬癸笑了笑.
枯瘦、矮小的身材显得他的表情很是猥琐.
“不过...”
“不过什么.直说无妨.”
“根据早先闻得天雷异相来此围观的民众证词.曾有一男子在围观之下,无视人群.过来扛走了碧长宁的尸体.”
“哦?”
“根据删选,应该是个偏瘦身材.灰色衣着.发梳后冉.皮肤较白的青年.衣服胸口的上,有一
道长长的血迹.”
“是仙庭的人么?”壬癸耸肩.剃刀.
“不太像...但是不否定.”
“...还有呢?”
“而且他身后跟着一名哭泣的女子.据描述外貌与碧长宁的独女很是相似.甚至有人指证他
便是碧长宁的独女.”
壬癸忽然停下动作,收起小刀.抬头看了一眼诉楼.诉楼眨眨眼,那老头眼神空洞.从他眼里竟然诉楼没有看出任何一种感情.
没有雀跃、没有追逐、没有卑微、没有杀虐,不飘渺、不远溢、不执拗,不怨、不恶、不痛.
没有笑过,哭过的痕迹.
只是黑糊糊的空洞...
这是一种老迈的麻木?
还是要归入永眠预兆?
然后壬癸起身驼着老态龙钟的背缓缓移步远去.
木屐擦地.
噔...噔...噔...噔...
诉楼愕然.
走到远处,壬癸他木然止步.回头愠声道:“情况我都了解了.让大家散了.你们这些年轻人
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叹息着:“年轻人...唉...年轻人啊.老头子我呢趁着还没踏进棺材,就去多去潇洒潇洒啦.”壬癸的背影在视线中逐渐淡去.
他正思索着对方的话语,京毂管·谢无由不知何时到来,望着眼前的破败场景一声惊叹,“简直是凶悍的魔物所为.”
诉楼嗤之以鼻,“这世上跟本就不会有什么魔物.世上的坏事都是人干的.”
京毂管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人——早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人.”他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吗?诉楼,最近在渭水城发现连续奇怪杀人案件.”
诉楼点头深思,“听说过,像是在模仿某种祭祀仪式吧?”他有些厌恶,“祭祀……哼,相当恶劣.”
“你将被派外出负责那个案件.”谢无由笑容扩散,“现在的案件将交给那个人.那个你最厌恶的家伙.”
“什么?!!”诉楼略微诧异——谢无由为人平和,多愁多感,善于服从.而今却如此果断,这绝不是他所想!
谢无由别过脸,“我是为了你好!失败的后果太严重了,我可不想失去你…近来发生了太多太多了...上级已经施加了好多压力要求查证...而只靠你的力量根本做不到!你必须要承认.他虽然怪异...但事到如今也只能依靠他了....依靠?我究竟在说什么...”
“谁放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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