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江头也不抬道:“谁叫你这儿好东西多呢,我在家可没法天天吃这些。”
“嫂夫人竟然舍得饿着你,你是犯什么错了?”钱泽打趣道。
“南珍姑娘,劳烦你了,”李江一边把空碗递给南珍添饭,一边佯装苦恼道:“我说要娶关外见识见识,她便恼了,硬是不许我去。可是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的,我和你孤家寡人不同,自然得闯一闯,才好多赚些家业给两小子一个女儿”
钱泽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弦外音,依旧一脸平和的笑着,“那汇通钱庄每年的分成还不够你吃么?”
钱泽办汇通钱庄是遍布全国,只要是大一点的城镇都有分号,李江本来就有钱庄的三成股,自己在他女儿成亲时又把自己手中的五成中的一成作为添妆送了出去,按理说李江现在有了四成,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李江接过南珍手里的一小碗米饭又吃起来,一边含糊道,“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个……”
钱泽皱眉放下手中才吃了几筷子的碗,“嘴里有饭的时候不要说话,有事待会儿去我书房详谈。”
李江可怜兮兮的住了口。
书房里,钱泽拿杯盖轻轻的拨开杯中的茶叶,若有所思是看着李江:“借钱?”
李江尴尬的笑笑。
钱泽皱眉放下茶杯,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需要一千多两,该不会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吧?”
李江听罢连忙摆手,“我心里可只有我老婆一个,你可不要瞎说,她若听了生气倒是其次,就怕她瞎想。”
“不会生意上出了什么事情 ,否则你就直接会找嫂夫人,嫂夫人的身家可是比你还丰厚的。既然不是女人的缘故,还不能告诉嫂夫人,那就是只能是怕嫂夫人伤心,现今能让嫂夫人这样的大家闺秀生气的只有她那个宝贝弟弟了吧。”话说到后面,钱泽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的笑意也敛去了。
李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小舅子那样的伤害他,现在还指望他能帮他一把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认识的且不会透露给自己老婆的有钱人就只有他了,所以为了自己的老婆,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钱泽垂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进到自己书房一边的小暗间,不一会儿手里拿了几张纸出来,李江接过一看,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数目。
见李江有些一脸羞愧的看着他,钱泽淡淡的一笑,像是微风吹皱了一池春水,风过无痕。
扭捏了半天,李江还是问了出来:“我看你身边一直没人,难道你还念着他?”
“我没有念着他。”钱泽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那你……”
“我借这钱只是给你借,和他没有关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钱泽就打断了他。
“那你不会再原谅他了?”
钱泽淡淡地摇头。
李江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也一直觉得你们不合适,现在你想通了就好,我之前见你身边一直没有人,还以为你一直想不开在等着他。这下我放心了。话说回来,既然没有念着他,你为什么不再找个人?”
钱泽苦笑:“要过一辈子的人,那有那么好找,更何况是个男人。”
李江显的很诧异,“如今断袖不是很多么?”
“养男宠娈童那都是达官贵人自以为的雅事罢了,就算里面有断袖,有几个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人的?”虽然看起来古代的时候社会对于短袖龙阳并不反感,其实本质上还是认为阴阳调和方为正道 ,那些只是一种风尚罢了。
“说的也是”,李江把银票揣兜里坐下喝了一杯茶,“如果是在以前吧,你还能找一个人去承认你们的地方结婚,再不成有钱了包养个小明星也无不可,可惜……”说着眼睛一亮,兴奋的开口道:“既然找不到心意相通的人,不如你也娶个妻子生个孩子,然后再包养个小倌?男人么……”
钱泽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是啊,不如你也在外包个外室,然后等嫂夫人发现了,再解释说男人都是如此,让他不要大惊小怪,如何?”
钱泽最大的心结就是别人在和自己一起后还娶妻生孩子,李江察觉自己失言,讪讪的住了口。
李江也没有为难他,转移话题道:“你身边那个一直心仪于你的漂亮姑娘呢?以前每次只要你身边几步远总能看到她的。她是你府中老管家的孙女,叫什么来着?”
钱泽这才发现秀心今天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心中纳罕,但是还是正了脸色让李江不要说有损于姑娘家闺誉的话。
李江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和钱泽说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了。
等李江出去了,钱泽坐在桌案边翻开了一本账本看起来,账本的记账方式已经被他改良过,各个账目清晰明了,条理分明,但是他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中一直回响着李江的话。
“既然找不到心意相通的人……那就养一个好了……”
越想,钱泽越觉得一向吊儿郎当惯了的李江竟是难得的出了一个好主意。上辈子,自己就被所谓的爱情弄得身心俱疲,这一辈子刚一开始也还对此抱有期待,现在伤透了心,觉得自己养一个人在身边陪着自己,即使是没有爱情只有温情也是好的。
毕竟自己两世为人,加起来早已经到了害怕寂寞的年纪。
但是找什么人但倒是个问题,想到这里,钱泽所性把账本合上放在一边,开始仔细的考虑了起来。
首先不能是一般的人,那样的人即使一开始是为了穷困等原因和自己一起,一旦身边有了少许身家都会想着成家立业,在这种人身上,自己已经吃够亏了。那么想来想去,是个断袖,还能被自己所控制的,只剩下小倌了。
一想到这,钱泽不由的回忆起自己作业梦中的场景,不由的感到一阵恶寒。
昨夜在梦中,他先是梦到了自己前世的恋人,然后正要和他拥抱却猛然的闻到一阵脂粉味儿。他的脸立马黑了下来,刚想和他吵,却猛然间发现自己怀中竟然是昨夜见过的那个脸上涂满脂粉,扮作女孩子的少年,刺激的他一阵反胃,立马把人推开了。
他喜欢男人,中意的类型都是像自己上辈子的恋人和这辈子的虞恭一样阳光活泼型的男人,而不是娘娘腔的少年,因此虽然昨夜他身边一直有少年撩拨他,他却始终没有动了欲念。就算他能一闭眼装作不在意他们的穿着,然后让他们洗去了脸上的妆粉,他的道德感也不允许他去摧残一个在现在应该刚小学毕业的孩子。
而且他是对于自己被定义的嫖客的身份十分抵触。
上辈子他算是事业小成的男人,哪里会没有受到过诱惑,只是因为他不愿背叛,才都被他拒绝了罢了。在他看来,两个没有伴儿的来一场露水情缘无可非议,但是若是花钱买别人的身体几天,那便是很肮脏的一件事。
所以除了自己的恋人,他上辈子不曾和别人有过关系。
但是若是养着一个人陪着自己,像是伴侣一样的过日子就显的容易接受多了。毕竟他所求的并不只是身体欲望的发泄,他更需要的是人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