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小窝在七楼,没有电梯,得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爬,以前还好,走惯了也不觉得累,如今一条腿上带着伤,身子骨又不如曾经的壮实,才上到四楼就累的走不动了。
手臂搭着扶手,苏然闭着眼睛喘粗气,好半晌,感觉楼上有人下来,很自觉的往旁边让了让。
“你是……沈少爷?”
一声沈少爷让苏然心神猛震,这声音……陡的睁开眼睛看过去,真的是爸爸?他怎么……瘦了那么多……
鼻子发酸,苏然扁扁嘴唇想哭,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没出息,可就是忍不住。
少年抽抽噎噎站在台阶上,额头布满了汗水,下巴上还有块明显被打出来的淤青,炯亮的眼睛湿润润的,像只受了委曲的大型萌宠,看的苏槐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放了。
“你,怎么了?”脸上的伤是谁打的?苏槐山虽然心疼金童似的少年可怜巴巴的样子,却并没有冒冒失失往跟前凑。
他是个粗人,不懂得城里人的弯弯道道,别好心办了坏事,再惹得沈少爷发彪。
话说回来,眼前的少年和印象中的高傲少爷差别太大了,难道是因为离开沈家的关系?
想到如今被沈家夫妇宠爱着的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苏槐山叹了口气,又是愧疚又是心软的走上前,抬起厚实的大手放在苏然的发顶上,轻轻抚摸。
“乖,你最乖了。”
以前每次苏然受委曲了苏槐山都会这么安慰他,他嘴笨,除了最乖就是最棒颠来倒去的一点新意都没有,可苏然喜欢,撒娇似的拿脑袋磨蹭爸爸的掌心,保证一会儿就不记得为什么难过了。
一股浓浓的温情夹杂着酸甜苦辣一起由发顶砸在心坎上,苏然死死握着苏槐山的手腕吧嗒吧嗒掉眼泪。
大概人人都有这样的时候吧?特别是身在外地的游子们,明明上一刻还在外人面前笑的没心没肺,下一刻接到家里的电话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如果遇上点不顺心的事儿或者生了病,即便再坚强的男生,也会像个脆弱的孩子般需要人哄。
苏槐山的心都要被苏然哭成一滩水了,他这辈子就一个孩子,几乎把所有的父爱都倾倒给了苏然,对于苏然的一举一动相当熟悉,眼前的少年和苏然一样,都喜欢一边默默掉眼泪一边拿‘快来哄哄我’的眼神看人,看的人恨不能把天边的星星都摘给他。
“小念最棒了,小念乖乖的,小念不哭。”手掌来来回回在苏然的头顶上摸,语气一声比一声温柔,但苏槐山越哄苏然哭的就越厉害。
他才不是沈念,他是苏然。
“你别哭了,要不,我给你做好吃的?”
抽噎声一顿,苏然直勾勾盯着满头大汗的男人不说话。
苏槐山忍不住好笑,“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
被苏槐山笑的心情微窘,苏然却丝毫也没有拯救自己形象的意思,反倒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回了句,“我要吃鱼。”声音低低哑哑的,听着就惹人心疼。
“巧了,我中午刚好买了条鲜鱼,回家就给你做。”苏槐山也是个直肠子,拉起苏然就往楼上走。
楼上?苏然愣了下,“你住这里?沈,苏然让的?”
“当然不是,小然回了他父母家,这处房子就空下来了,我暂时还不想回山里就在这里借住几天。”
不想回山里?爸爸是在担心‘自己’在沈家过的不顺心吧?难怪他样子那么憔悴,沈念肯定没来看过他。
见苏然的脸色突然变的阴沉沉的,苏槐山以为他想起了沈家夫妇就没再吭声,两人各有所思的进了苏然的小窝,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竟悄悄跟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