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姑娘家,拉拉扯扯一个书生不像话,但是谁不想被那黄枝拉拉扯扯?
说到底,还是读书少,没那福气,酒楼食客相互熟识,对谢济也多有了解,这个书生虽身无功名,但是脑袋里故事多,人间各种志怪感觉就是这小子家中豢养的一般,每次讲得都十分真切。
据说街上那个杀猪闻名的郑屠户,早先听了谢济讲的那些志怪,后来收摊子硬是不敢拖到日落之后。
“死丫头,让你去温酒,你在这里胡闹……哦,原来是谢公子啊,公子可是有些日子没有来这里吃酒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没有谢济这些日子讲那些离奇故事,酒楼客人都催得不耐烦了,关键是这小子气人之处就在于每一次讲到精彩处,要了一壶酒,便称家中有事,溜走了。
听得一众食客心头痒痒,几次三番都下定决心要收拾一顿这小子,但是又担心惹急了,那谢济干脆破罐子破摔,留着半个故事,不讲了。
所以这两三天里,每日都有食客前来问黄四娘,那谢济还来不来,黄四娘也没辙,毕竟谢济不欠她什么,酒水钱早就抵过了说故事引来的食客。
只能等!
今日谢济来了,上次狐妖和那个书生究竟有没有走到一起,必须得找他问个明白。
谢济刚一落座,邻桌就有汉子凑了过来,十分豪爽。
“谢公子如今成为书院院主,可喜可贺,今日酒水,一概算到我头上。”
书院换先生,这可是状元街头等大事,如今早就传开了。
谢济拱手答谢,端起酒杯,就要喝下,旁边春芽一声咳嗽,谢济悻悻放下酒杯。
“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改日,改日。”
酒桌劝酒,最是伤人,那大汉倒也没有介意,只是自己一人饮尽杯中酒。
“谢公子,今日你总该将那狐妖故事给说全了吧?等得俺们属实心头痒,就好比这酒,谢公子身体不适,看着杯中酒,眼中馋,嘴难喝,这能是个滋味吗?”
什么狐妖故事?之前那个谢济挖的坑,关我谢公子什么事?
“喝酒太伤身,老哥也当少喝酒!”
嘿!他……
那大汉起身一脚踩在板凳上,正要骂娘,只是一想到眼前人如今是鹿鸣书院院主,一拍脑门,虽然心中恼怒,却在制怒一事上,有些功力。
谢济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
终究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在那大汉面前瑟瑟发抖,倒也逗得一众食客哄笑一片。
“在下前日饮酒过多,眼下脑子一片浆糊,不如改日脑子清醒了,一定给各位好好讲讲这狐妖故事。”
“无妨无妨,只要还讲就行,那郑老二也休要在此逞凶,当心今夜山中狐妖窜进你家院子。”
随着角落声落,先前那大汉嘿嘿一笑。
“真要有狐妖窜进了我家院子,我得让她一条狐狸来,两条狐狸走。”
谢济一阵冷汗,真是一群狠人,此地不宜久留。
趁着众人调笑,谢济拉起春芽,俩人飞快逃了出来,黄枝瞧见之后,立即从柜子里取出一壶酒,快步追上。
“谢公子你的酒不要啦?”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谢济不收,黄枝却不答应,俩人推攘起来,不经意间,谢济双手慌张触碰,触电一般,赶紧收回,再一看黄枝,满面通红,将那壶酒塞进谢济怀中,便飞快跑开。
还真是千朵万朵压枝低。
春芽唾了一口,暗暗骂了一句不要脸,也不知道是骂谁。
谢济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