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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张燕战败,屯留之敌随时南下,乍一听说张白骑死不退兵,怨气更深,却到底不能挑战张白骑的权威,憋着一肚子火,没精打采地走出大帐,安排布防事宜。
中军大帐这一次是真正安静了,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一切都停滞在冰冷的瞬间,张白骑坐在帅案上,一动也不动。
少顷,帐外突然有人惊道:“渠帅,你快来看。”
张白骑大惊失色,他还以为是并州军进攻大营,遂拔出战刀,急匆匆地冲出帅帐。
大帐外早已是人声鼎沸,黑山军将士纷纷振臂高呼,目光崇敬地看着从夜幕中缓缓走出的人影。
“哐当!”张白骑的战刀重重落地,他看着那人的面孔,突然鼻子一酸,竟嘤嘤哭泣起来,哪里还像先前威风八面的渠帅。
“张白骑参见渠帅。”张白骑走到那人跟前,郑重地拜了下去。
张燕扶起张白骑,宽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张白骑的眼睛又大又肿:“张白骑未能守住高都,请渠帅责罚。”
张白骑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他能守住高都,就算张燕不幸战败,他们也可以从高都难撤天井关。
如今不仅张燕战败,高都也失守了,他们就像一群孤独的狼,在旷野里漫无目的地奔跑。
“无妨,我军尚有回旋的余地。”张燕望着远方苍穆的大山,心中登时下了一个决定。
“渠帅?”张白骑疑惑的看着他。
“让将士们吃饱喝好,明日从高都突围。”张燕的声音里透着决然。
大号山距离长平最近,也是突围的绝佳之地,可如果从大号山突围的话,有可能会遇到南下的吕布。
他再也不想碰到吕布了,自己亲自率领的精兵都饮恨浊漳河,更何况张白骑帐下的老弱残兵。
他此次反其道而行之,从并州军正面突围,涉远天井关,撤离上党郡。
与此同时的并州军大营,高顺一袭战袍在烈风中迎风招展,他的目光所及,正是长平之战的古战场,当年武安君白起就是在那里阻击赵军,成就惊世伟业。
“启禀将军,温侯已至左近!”副将从远处跑来,将手中的信件递给高顺。
高顺急忙拆开信件,他看得很仔细,不漏掉里面的任何一个字,末了朗声下令:“明日叫阵。”
“诺!”副将抱拳领命,手摁佩剑躬身退下。
随着高顺的命令传开,并州军大营内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骑兵扛着成捆成捆草料喂食心爱的战马,弓箭手有条不絮地将雕翎插满箭壶,步卒纷纷跑到丹河取水,磨刀的声音响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并州军大营传来一通鼓响,而后所有的士卒在辕门外结成战阵,随着中军令旗劈下,并州军像一头攻城巨兽,缓缓向黑山军大营逼近。
与此同时,黑山军也在丹河西岸集结,在张燕的带领下向并州军的大营杀来,两支前进的大军在平原上狭路相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