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子,木头在滑轮上不断地被后移、前冲、后移、前冲……
木头每一次前冲都在城门上撞出巨大的声响,这声响对攻城的并州军意味着胜利的前奏,而对守城的白波军,则像一声声被撞响的丧钟。
城门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终于碎裂,十几名攻门兵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就在他们冲进城门的同时,预备在城门上方的悬石以千钧之势落下,几名士卒躲闪不及,被切成了两段。
关在城内的十几名并州军被围上来的白波军转瞬剁碎,吕布眉峰紧锁,蓝隐隐的眸子里透出杀意:“火攻!”
在撞车攻门的同时,几乘堆满柴薪的战车已推至撞车两侧,并州军士卒将火油罐一股脑地砸在柴薪上,旋即点火引燃。
熊熊烈焰瞬间吞没了悬门,燃烧中的悬门几下就被冲车撞碎,悬门一开,众人并没有看见预料中惊慌失措的守军,撞进他们视野的是一面巨大的塞门刀车,几百柄利刃整齐地分布在塞车上。
将台上令旗挥动,攻门兵中冲出一支小队,一罐罐火油砸在塞车上,几支火箭破空而至,火油霎时被引燃。
纵是塞车上有泥膏覆面,也禁不住火油燃烧的高温,冲车再撞,塞门刀车四分五裂,城门终于被打通。
已经见缓的战鼓又被激烈地擂响,并州军呐喊着对失去屏障的城门进行冲击,排成一线的城墙上亦有几处被并州军攀上,守垛兵已不能靠近钩住墙垛的云梯,无数并州军顺着云梯攀上城头。
“走!”吕布走下将台,飞身上马,在战阵中央的并州铁骑拔出战刀,整齐划一地抽刀声连成一片,令闻者生畏。
冲进白波谷的并州军越来越多,城头上两种颜色衣甲的兵士搏杀在一起,守军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城墙失守,几万白波军如潮水般涌退,往谷中的险要处泻去,只要通过那片开阔地带,他们就可以凭借第二道城墙据守。
“杀!”吕布一声令下,率先驰骋而出,魏越率领两千骑兵紧随其后,狂乱的马蹄声逼向几万白波军的撤退阵形。
三百步远,并州铁骑已从飞奔的战马上掷出一根根长矛,闪着青光的长矛尖啸而至,撤退中的白波军一批批惨叫着倒下。
白波军并没有停下迎战,后队踩踏着前队的尸首,坚决地往白波谷内进行撤退,试图尽快脱离战场,并州铁骑片刻便追上了敌军,呼啸着冲进了敌阵。
并州铁骑的锥形战阵从敌阵中犁过,无数身体被战马撞飞,马上挥舞的战刀劈斩出一路血光。
追赶上来的刀盾兵很快加入屠杀之列,据兵刃四面砍杀,眼见并州军就要抵达第二道城墙,杨奉立即下令:“关城门!”
“可是还有人……”副将拧眉。
杨奉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异常冷冽:“我说关城门。”
副将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躬身退去。
白波谷的第二道城门隆隆关上,千斤闸也同时落下来,在最后的缝隙里,许多人看到几十个溃退的白波军被瞬间砸成两段。
上半身在第二道城墙内,下半身在城墙外,还有十几双苦苦挣扎的手指出现在沉门底下,尽管杀声震天,但那些被压断身体和手指的白波军双目通红,发出的哭嚎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