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间湖往东北再走上两百余里,便是日漏之地。
从莽原和冰间湖延伸过来的茫茫雪原,在日漏之地的山崖之处如同割齿一样,露出了赤色的石岩。
这里四面围绕着高耸的冰山,陡峭的石崖上垂下的冰凌形成了冰雪之森,可是,在那盆地里,却是一点白雪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黑红石岩地,大风呼啸而过,将所有生命都给带走。
在盆地深处,有一处像是从撕裂的伤口中流淌而出的一条血色河流,河流所过之处,都泛动着日暮之色。
那,便是日漏之地得名的血瀑布。
这里以山崖为隔,一半是水草丰盛的草原,是雪狼栖息之地,一半,却是流着能让所有生命灭绝的血瀑布之地。
“安塔!再退后,咱们就要退进雪瀑布了!”雪狼叫了一声,奋力拽了一个族人往身后,自己上前一步,站在了冰熊身后。
狂徒紧抿着嘴,手中火焰形成的屏障更加涨大了一些,将匆忙跑过来的族人护进里面,盯着对面那只意态慵懒的巨大鸟类的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这只被沧熊唤作氓羽的兽,甚至比九婴都强大,只是一击就将沧熊在冰间湖设下的阵给打破了。
若不是沧熊出手帮忙,她们只怕当时就全部被杀,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风雪太大,逃跑之时又要顾及族人,居然跑错了方向,进了这日漏之地,后面便是碰之既死的血瀑布,她们是退无可退了。
而既然氓羽已经追到了这里,沧熊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一个妇人蜷缩在了山崖之下,惊恐的低喃声随着风啸之声响着,一声声的,让人心更加绝望。
老酒啪的一巴掌将那妇人扇翻在地,冷冷的瞪了其他人一眼,对狂徒道:“狂徒,这种人,没必要护着了,我们直接翻过山崖走吧。”
那一夜,冰熊重伤倒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狂徒居然不提回去之事,只是以冰间湖为基地而四下寻找着什么,那些族人,便有大半依然过回了他们原来的日子。
氓羽来袭之时,他们刚从辰海回来,本就精疲力尽,还要护着那些慌乱之中一点用都没抵上的族人,若不是冰熊带着沧熊前来,他们只怕早被全灭。
想到冰熊,老酒不觉又瞪了身前冰系屏障比狂徒更加强大的那男人一眼。
冰熊抬眸冷冷回了他一眼,战锥一挥,冰系屏障缩小了好些,却更加坚实的挡在了山崖入口,对狂徒道:“他说的不错,安塔,你们从山崖上走,绕过罗刹族的营地,从芒野过去北疆。”
狂徒的眉头一挑,侧头看了他一眼。
雪狼叫道:“那你呢?”
“以我之力,还可以挡它一点时间。”冰熊眼睛盯着狂徒,一向清冷的眼底慢慢泛起了薄薄一层光亮,轻声道:“你知道那条路的,进了那里面,它便追不到你们了。”
这是准备牺牲自己让狂徒逃命吗?老酒哼了一声,心中很是不屑,早干嘛去了?早同意狂徒所说,带着人撤回北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却来逞英雄!
哼,不过呢,老酒决定现在不跟他计较,还是先喊了狂徒跑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狂徒的性命重要。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狂徒最近这些日子很是有些不对劲,那种吃不下东西,闻着油腥味就想吐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传说中的怀孕!
冰熊伤重之后,狂徒陪了他五日五夜,后来等冰熊脱离生命危险,风见安塔又出面说等冰熊伤好后便为他们举行婚礼,虽然狂徒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当面拒绝,而且,后面还有几日睡在了冰熊房间里。
但是,怎么说都是他的日子多!
呃,老酒摇摇头,重要的不是那孩子是谁的,而是,便是他粉身碎骨也不能让狂徒有个好歹!
*
“那条路?”狂徒的眉头紧皱,扫了一眼形容狼狈的族人,心知冰熊的意思便是放弃他们。
那条路,是幼年之时,是她还是阳光之时,被父母带着在这一带狩猎,她和当时的雪晶玩耍之时找到的路。
那是一条在血瀑布后面穿越山崖冰川的小道,非常危险,却能将到达罗刹族的距离拉短一半。
亦是在他们穿越那条路出去之后,便碰到了罗刹族族长的儿子,那少年把雪晶当成了女孩子,想抓雪晶回去污辱,却被她趁机杀了,然后带着雪晶从那条路跑了回去。
随后……罗刹族族长通过那杀死他儿子的刀,找到了摩摩族。
那条路,随着其他的记忆一起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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