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门出去。
青山在山下虽有产业,一般还是靠天吃饭,近几年山下人多了,山上的生活才好上许多。但是,没钱的几个山头大多还是靠着自己动手获取食物。
出了后门,走一刻钟,是一片菜地,种着各样的蔬菜,再远处,阡陌纵横,是田地,屋檐下挂的玉米应该是从远处的田地收上来的。饭要自己做,菜也要自己种,粮食全靠自己生产,陈汶感觉自己进的不是一个门派,怕是打着“青山派”幌子的农庄吧。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吐纳之法的神奇,陈汶根本不会相信自己进的练武之地。
蔬菜长的很漂亮,绿叶、黄果、红花、褐枝,各种色彩展示菜地生机勃勃。
“这是咱们的菜园,平时吃的蔬菜都从这里摘,”庞师兄介绍,“远处那些事田地,春种秋收,就靠着这些东西撑着咱们山峰活下来。”
“师兄,我们是不是又多了一样事情?”
“不是我们,是你。我上山一直干这些,不多不少。”师兄很不满意小师弟的说辞。
陈汶倒不是看不起种地,自己在被赶出来之前,家里的水田也去过,见过春种的寒冷,听过秋收的欢笑。只是,现在自己要做的事情和想象的差距太大,说好的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呢?
“我上山的时候,没人要,我知道,是师父收留了我。他们说我笨,师父也说我无知,可是啊,那有怎么样呢,种地、做饭,我做的不也很好吗?”师兄低沉说着,“我就是不太甘心,十几年没下山,见不到自己的家里人,我也想他们啊。”
陈汶不知道师兄的心里还有这么细腻的情感。
“你看这个瓠瓜,以前看我娘种,我才让师父专门从山下带种子。那边的架子,我们村里都会搭,我爹搭的最好。还有,萝卜,小妹藏起来最喜欢往土里躲,跟这些萝卜一样。师弟,你说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师兄,你为什么不下山去看看他们呢?”
“我也想,青山门规,没有师父的允许,下不了山。”
“偷偷的去也不行?”
“你出大门的巷子还记得吗,山上不安分的师兄弟们都试过,有的走不出巷子,有的感觉自己到了山脚,可最后发现自己根本没走下去。”
陈汶惊恐瞪向师兄,这和以前听过的那啥故事太像了。
“别瞎想,我问过三师姐,她说什么阵法,乱七八糟,我听不懂。”
阵法?就是演义里说的那种能困住人的阵法,八卦还是两仪?
“说了你别瞎想,凭你的脑子也想学阵法,瞎扯吧你。”
“哦哦,想想也不行,锻炼脑子嘛。”
陈汶还有没搞懂的事情,师兄怎么会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要你靠近我身边,你不说话,也有声音。”
“啊,我在师兄面前不是一点隐藏都没有?”
“也不是,你想跟我说话,我才能听见,其他的,不知道。”
青山上的人真了不得,师兄也是个神人,饭做的好,听声音的天赋也好。当年那些不愿收师兄的人,有眼无珠。
“师弟,你来了正好,赶快把厨房的东西学会,我就能下山回家看看了。”
望着师兄满脸的希望,陈汶非常羡慕,他还有家、还有念想,自己还能有什么呢?
庞师兄带着自己的小师弟四处逛荡,热情介绍各样的蔬菜,最后到田地间,说着明年教小师弟种田的话。
知道有方法能出厨房,陈汶的心松弛下来。都说自由可贵,自己要是被关在厨房里,失去宝贵的自由,日子难过。能有出门放风的机会,终归是好的。
陈汶的生活按部就班,肺里的积郁需要靠吐纳慢慢调理,做饭的手艺也要跟着师兄学习。自从拜师以后,陈汶没见过师父。院子两边的厢房是师兄和自己住,师父不住在厨房里。师兄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个板凳都没有。按照师兄的说法,在厨房自己过,连个长时间陪自己的人都没有,要那玩意干嘛。
师兄练的功夫叫铁掌,名字听着一点不威风,好像是青山上的入门武学。每天早晨、正午、傍晚,师兄总要拿出一块石头,连续拍半个时辰。陈汶第一次看的时候,吓的心惊肉跳,师兄手掌就这么往石头上啪啪的拍,一点防护都没有,手不是要拍折了。多看几次,陈汶不在意了,拍石头对师兄的手没有伤害,石头也不受师兄的掌力影响,两个天天相互较劲,谁也奈何不了谁。
师父当年对师兄说,拍碎了石头就能下山一次,十几年,石头依然是石头,完好无损,不给师兄面子。后来,师兄气馁去求师父,师父又说,当师兄有了小师弟就能有一次下山的机会。也许,那时候,师父不曾想到自己除了“无知”的大徒弟,还会再收弟子。当时敷衍徒弟的话,现在真的要兑现了。
师父不出现,庞师兄不能离开。出了门就会迷路,能往哪里去?就算从后门走,跑的远一些,也会进入所谓阵法里,怎么走都会回到厨房的范围。师兄早已放弃偷跑的想法,安安静静等着师父。
和师兄的归心似箭不同,陈汶希望师兄能下山的晚一些。自己刚上山,能跟着学习的只有师兄,能说话解闷的也只有师兄。师父飞来飞出,来不来厨房没个准信,其他山头的人很少来,半个月里就见了两面,还没机会说上话。要是师兄下山了,自己有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