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孔融慨然道:“王大人入狱,朝野为之震动,这几日不少仁人志士找到孔某要为王大人鸣冤。君子朋而不党,孔某问心无愧,诸位志士也不会惧,正要让天子看到我等忠直之心。”
刘宇摇头不语。孔融道:“小宇且先回家听信,一有消息我便会告诉你。”虽然采纳了刘宇的建议,但孔融总感觉并非正道,只是此时病急投医也顾不上了。
这一等便是七天,刘宇再次见到孔融时,孔融脸上并无多少喜色,淡淡地告诉刘宇道:“王公死罪得免,仍下在诏狱中等待重新定罪。”
“小宇,说起来是孔某不听你言,弄巧成拙了。”孔融强笑道,将事情的经过叙说了一遍。原来两天前,何进等人的奏折和孔融等人的上疏同时呈到了天子刘宏面前。
看罢孔融的奏折,刘宏笑道:“孔融不愧是圣人后裔,他的奏章比何大将军等人所呈要强上几分。‘天子聪慧,明烛千里’,什么事能瞒得过朕。嘶,这么多人替王允鸣冤,莫非真是冤枉了他。夏恽,你怎么看?”
张让和赵忠不在,中常侍夏恽在刘宏身边服伺,奏折也是他呈献给刘宏的,事先夏恽便已看过,已经暗中派人前去通知张让到来。
听到天子问他,夏恽忙躬身道:“万岁最为圣明,老奴听说孔融这些日子在京中各府走动,广邀官员替王允鸣冤。王允之事惊动大将军、太尉、司徒等重臣及诸多大臣,万岁不可不慎。”
刘宏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孔融奏章后长长的署名上,心情大坏。建宁元年十二岁的刘宏被外戚窦氏选为天子,以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及司徒胡广三人共参录尚书事,朝政被士族把持。刘宏年岁渐大,心有不甘,利用宦官与士族争斗,创建鸿都门学与士族掌控的太学相争;废掉宋皇后,改立平民出身的何皇后等等,都是他为遏制豪门士族而做出的努力。可是门阀士族根深蒂固,即使是天子难动摇其根本。
将手中奏折掷到地上,刘宏下旨道:“王允死罪可免,拘于狱中重新定罪。”
听完孔融的述说,刘宇沉默不语,他原想着能改变一下历史,但螳螂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车轮行进的方向。
孔融长叹道:“好在王公性命总算保住,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此次叫你来是邓公想见你,你随我前去太尉府。”
后堂,邓盛靠坐在病榻之上,刘宇见过两次邓盛,但邓盛却不认识刘宇。刘宇上前跪拜,邓盛让他起身,道:“我听文举说你为营救子师出谋献策,四处奔走,老夫替子师谢过。咳咳,我已征辟文举做太尉府的征事,你不妨在他手下做个员吏,帮着他奔走吧。”
从后堂出来,刘宇问孔融道:“孔兄,这个员吏是做什么的,多少俸禄?”
孔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宇,你在豫州立下功劳,我那篇《善后四策》便源自于你,这段时间你为营救王公帮了大忙,按说做个令史(二百石)不成问题。可是太尉府职司有额,只能委屈你暂做个员吏,等有了缺我再向邓公进言。这个员吏是百石小官,你年岁尚轻,平日无事多读书识字,将来可察举为官。”
员吏和令史的区别对刘宇来说影响不大,关键是进入了体制内,只要有了路刘宇相信自己总会走出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