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视鸿都门学为异己,刘宇原不以为然,不过从鸿都门学之人的行径来看,确实行为可憎,不讨人喜。
等众人重新坐好,严浩道:“今日灯会,普天共庆。严某率门生来白马寺绘佛,准备献于宫中祈福。来人,将画像呈给杨、何两位博士一观。”
有人捧着画轴呈给杨、何两人,杨、何两人看罢,淡淡地赞了几句。严浩又道:“太学在此吟诗,不知有何佳作?”
杨清命人把抄录的诗词呈给严浩观赏,严浩快速地翻看了一遍,不怀好意地笑道:“两位博士,恕严某无理,这些诗中佳作甚少,便连这手字,也委实拿不出手。”
不等杨清和何高反驳,严浩转头道:“高恬,你平日不是也喜欢吟诗做赋吗,今日太学博士和诸生皆在,不妨做首诗让两位博士指点一下。”
一个瘦挑的青年站起身,朗声道:“不才高恬高宗原,并州人氏,两年前应召入鸿都门学就读……”
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一声喊叫,“哪个耐烦听你报家门,有诗就做,有屁快放。”
众人哄笑,高恬神情一冷,道:“有辱斯文,尔等听好了。兴登齐云塔,极眺洛阳城。梵音天花落,四角鸣筝音。杳出宵汉上,仰攀日月行。佛光何足贵,长此护洛京。”
太学诸生细细品味诗中语句,此诗写眼前之景,赞齐云之高,确属佳作。何博士开口赞道:“好诗,高生高才。”
高恬冷笑道:“方才那位说话的才子,不妨也请放首屁来听听。”四下一寂,无人应答,总不会自承是放屁吧。
崔七妹轻声道:“刘公子,你不是挺能做诗吗,将刚才在齐云楼上的那两句补全了,一定能压过这个姓高的。”
刘宇摇头,这风头少出为妙,既不讨太学之喜又得罪鸿都门学之人,吃力不讨好。
高恬坐下,鸿都门学那边陆续有人站起,“先君怀圣德,佛庙肃灵心”、“遥闻白马钟,微径度深松”,好几首佳作接连吟出,压得太学众人鸦雀无声,没人敢出声应战。
崔七妹愤然道:“这几首诗都是佳作,仓促间哪能写出如此之多,分明是早有准备,太学此次有难了。”
严浩得意地笑道:“我鸿都门学所做之诗远胜过太学,看来太学生果然是些附庸风雅的俗物,还说什么羞于与我等为伍,这句话恐怕要原句奉还给你们。”
杨博士有些急了,今日若是不能写出一两首媲美“遥闻白马钟,微径度深松”的诗句,太学便输给鸿都门学了,以后鸿都门学免不了会常拿今日之事说项。
看了一眼身边的何高,何高微微摇头,他们两人主持今日文会,自然也准备了两首诗赋应景,只是与鸿都门学之人所做相比,差了一些,还是不拿出来献丑的好。
何高想起卢灵刚才的那首诗不错,冲着身旁不远处的卢灵道:“卢灵,你能再战否?”
卢灵连连摇头,刚才那首诗是从刘宇处得来,自己哪会。都怪自己急着表现,也不知道师弟来没来参加文会,要是师弟在的话推他出面,或可挽回太学的面子。
崔家有不少人在太学就读,崔七妹见严浩得意地放声大笑,起身准备离开,有些发急,道:“刘公子,你若能将齐云楼上的那首诗完整念出,我便不再记恨你无礼之事。”
刘宇在心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难怪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不知崔七妹是女子,交手时有些失礼,至于太尉府之事怎么能迁怒自己,说起来是她无礼在先才是。
看到崔七妹瞪圆了眼睛,半是嗔怒半是撒娇,刘宇心中一软,站起身来道:“严先生且慢,小生偶得一诗,请先生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