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远处吹来,带着花草的馨香,草丛中啄食的鸟儿被蹄声惊起,扑愣着翅膀飞向远方。
作为进攻狐奴部的先锋,邻戴满面愁容,为了自保依附汉人,没想到汉人反手便让自己带路去攻打狐奴部。
羌族部落有上百个,相互之间钞盗,盛衰无常。丁库部只是千余人的小部落,在大部族的争斗中艰难求存,今日投靠先零,明日依附当煎,被滇若所弃又被汉人所利用,有如雨打浮萍,动荡难安。
大青马脚步轻快地奔驰着,看着蓝天、白云、草原、清澈的溪水,呼吸着清香的空气,凉风带去微汗,刘宇感觉心旷神怡。
刘宇等人换了羌服,混杂在羌骑之中看不出破绽,回首看见邻戴的苦脸,刘宇笑道:“邻戴首领,攻打狐奴部对丁库部来说是一次机遇,你们三部可以把自己的部众接回,顺便把狐奴部的女子孩子并入丁库部,不用十年丁库部便会壮大起来。”
邻戴没有作声,这个汉人小孩太过奸滑,自己上当了。丁库、钽吉、钟巩三部作为前锋先回狐奴部,若是滇若已经回归,这六百余骑根本无法与狐奴部的四千多部众抗衡,汉人是想让自己这些人当诱饵,汉族大军在后面偷袭,狡诈。
看了一眼刘宇,邻戴有些不明白这个汉人小孩为什么要跟自己一起冒险,从听到的支言片语得知这个小孩是汉朝的官员,身份应该不低,那些统兵的汉将对他很客气。
刘宇沉默了片刻,道:“邻戴首领,汉人有句俗语,富贵险中求,丁库部要想生存唯有行险一搏,才能在汉境立足。”
克乎冷声道:“我是羌人,不想对兄弟挥刀。”
刘宇放声笑道:“狐奴族吞并钟巩部的时候可曾念及兄弟情份,那些消亡的羌部难道就不是你们的羌族兄弟?”
援吉干涩声道:“不错,弱肉强食,投靠狐奴还是依附汉朝都是为了部族延续,区别不大,但刘大人如何保证我等将来不被汉军屠灭。”
刘宇看了一眼援吉干,轻轻地摇头道:“我无法保证,这些要靠你们的马蹄和弯刀去争取,我很快会离开杜阳,离开三辅,我不想空言许诺骗你们。”
“那我们三部为什么要帮你?”克乎恶狠狠地嚷道。
“因为你们无路可走”,刘宇毫不客气地道:“只能赌一把。”
克乎刷地一下抽出刀,顾明冲上前吼道:“你找死。”
邻戴喝住克乎,道:“刘大人,你真不怕我们杀了你逃走吗?”
刘宇笑道:“我带着两百骑,你们杀不掉我。大军就在你们身后六里,邻戴首领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指了指身后的冯胜和恒介,刘宇继续道:“此战后我会离开三辅,但杜阳城搬不走,杜阳城会由冯、恒两家做主,有他们相帮你们可以在汉羌间做生意,说不定我也会派人来,到时还要几位首领照应。”
羌人善于养马,刘宇拉拢丁库三族,是为了将来打算,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到时候再说。听到刘宇要同他们做生意,邻戴脸上的愁容尽去,看来这位少年郎并没有把他们当弃子,笑道:“刘大人愿意同我们做生意,求之不得。”
出征前,邻戴从汉人的议论中得知冯、恒、乌三家家主由汉军中郎将暂时委为杜阳城的官员,冯、恒两家的少堡主跟随刘宇一同出征,与刘宇之间的情意可想而知。
正如刘宇所说,将部族迁徙到杜阳城附近,有这两家照应,能够繁衍生息迅速壮大。边境叛乱不断,汉军逐渐无力征剿,只要能平稳过上十年,三族未必不能成为西羌那样的大部落。
羌族逐水而居,黑河滋润两岸的水草丰美,狐奴族的驻地就在黑河之南,离杜阳城有二百余里。
滇若入主狐奴部后,加大了对黑河附近小部落的吞并,丁库、钽吉、钟巩等小部落都被他以会盟的形式吞并入狐奴部,等再过十几年,这些小部落自然而然便都成了狐奴部。
远远地有十几骑飞骑而来,邻戴轻声道:“前面就是狐奴部驻地,滇若留下了八百人防守。”
十几骑直冲到身前,为首的羌族汉子在十步外勒住马,对着邻戴笑道:“邻大哥回来了,这次攻打杜阳城还算顺利吗?”
邻戴心中一松,看来滇若还没有派人送信,驻地的人还不知道杜阳城失利,滇若率领部众往狼突部借道的消息。
“原来是贡拉兄弟,出来打猎。”邻戴看着马背上横放的野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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