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是!”小伙计擦拭了额头的汗,有小姐在,他们总算可以放心了!
沈宴荷将该嘱咐的事都一一嘱咐了,这才让小伙计先回去了宴祥酒庄子,而她自己则去了刑狱大牢。
大牢之外,由远渐近看上去似乎一切寻常。
守在牢外的铁卫将瞧见来人,肃目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他上前迎了几步恭敬的道:“沈姑娘来了”
“嗯!”沈宴荷回之一笑轻点了点头。
铁卫将笑道:“沈姑娘稍等,我速去禀报孔廷尉”
“好”
巧的是,孔丘泯就像猜到了她会来此,此刻,不等铁卫前去禀报,就已从刑狱大牢的防守大门内走了出来。
“孔廷尉!”铁卫将一惊忙拱手退至一旁。
“嗯!”孔丘泯刚步出牢门,目光不禁的被吸引在了沈宴荷身上,像是只有看见了她站在眼前,这两日沉闷不宁的心情方得释怀了些。
他抿了抿薄唇。
纵使心中有意解明那日在望悦酒楼,他与她眸光错开的用意,但知她今日来的目的,也不急于一时了。
沈宴荷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低下了头道:“我来看看我爹”
“好!”他走到她面前停住了步子,随即示意职守在外的众铁卫放她进刑狱大牢。
俩人擦肩而过,他转身看向她背影道:“乙六排十号”
沈宴荷呼吸一滞,步子却并未因他停留,她只道了声:“多谢孔…大哥”便抬脚踏进了防守大门。
牢道内,扬眼便可见几处顶天立柱的铁链鼎柱,并每处柱子下皆置放了一口火炭盆。
再朝上看去,铺天迎面的罗网足已证实刑狱大牢内的戒备森严。
她淡然从容的收回了眸光,由铁卫领着一路走过甲房,不一会儿,在乙房前停住了步子。
“沈姑娘,就是这了!”铁卫说着边掏乙房钥匙开了牢门。
“嗯,多谢”
“沈姑娘不必客气,若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是”
“好!”沈宴荷看了看铁卫,话音未落,人就已走进了乙间牢房。
昏暗的牢房内可见几处火把安插在壁台上,正好映现了悬挂在对面墙上的铁面人,一眼瞧上去,张牙舞爪的獠牙姿态显得异常的狰狞。
沈宴荷倒并不觉得畏惧,她轻扫过一眼,便微微侧目看向被囚禁在这里,落得身败名裂下场的众位囚犯们。
她寻过一排排的牢房号,总算,在六排十号牢门前,透过木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那道颓败背影,似乎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
“爹!”沈宴荷此刻内心心疼酸涩不已,娘亲说的没错,以前是她不该事事忤逆爹的意愿。
若是让娘亲看到了爹爹此刻的处境,那她定又要伤心的责备自己没照顾好他了。
沈斛骏一听身后像是有人在叫他,若他没听错的话,好像是宴荷的声音,他疑惑的缓缓转过身,果真见是小女儿宴荷。
他已是即将面临生死之人,这时候能见宴荷一面,他本该开心的,可他清醒了过后,颓败的脸上突然厉变得肃目,他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威怒的口气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如此一动静。
引得被关在隔壁牢房的褚易富,踩着步声探了头望了过来。
其余的囚犯亦是活见新鲜了,正等着看热闹。
沈宴荷犹如淡菊,看都未看他们一眼,仍旧无谓旁人的眼光,她不去理会她爹爹的质问,反道:“我今日是替娘亲来看望您的,想必我说的话正是娘亲想对您说的,她一日不见爹爹回府,就会心神不宁,纸始终包不住火,以爹爹的为人,若在您知情之下,您断然不会做出贩卖假酒伤人性命之事”
听了这一番话,沈斛骏顿了顿,他如今身在牢中,只要一想起没了他陪在身边的府中夫人,心里面就痛心的厉害呐!
可…
“这件事,你别管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听从老天安排吧!你回去快点儿回去,这地方不是你该待的”
沈宴荷眸光打探着她爹爹语间言行,察视到她爹爹脸上一闪即逝的懊悔,却又不肯透露半个字,再回想当初她拒褚沈两家联姻的情景时,若猜的没错,此次酒案定暗藏着蓄谋已久的阴谋。
而她爹爹和褚伯父许是在酒庄的生意上被人利用,才落得深受其害。
她道:“不该待的地方,我也来了,若爹执意将女儿看作外人,宁愿继续装糊涂,不向孔大哥交代事情真相,等会儿我回去,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将爹爹被抓的事告诉娘亲了,但愿娘亲不会对您失望和痛心”
“你…”唉!沈斛骏在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小女儿这是故意拿夫人在激他,只怕,这次就算他向孔廷尉如实交代了真相,孔廷尉也无能为力救他了。
反而会牵连沈家遭受横祸。
想到,他低下了头微微侧目看了褚易富一眼,当初他怎么就不动动脑子,那老东西怎会好心到将酒礼以五五盈红分给他呢!
褚易富触碰见沈斛骏的目光,自愧的忙转头回自己的牢房中了。
唉!沈斛骏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沈宴荷强颜笑道:“呵呵!孔大哥?你那孔大哥公私了明,刚正不阿,为父是犯了贩卖假酒伤人性命的重罪。
你以为我随意交代个真相,他就会饶了我?你还是回去吧!别把时辰都耗在这里了,回去了替我多陪陪你娘,她这辈子跟了我,吃了不少苦”
说着,在小女儿面前向来是严父的他,竟感受到了自己眼角处的泪点逐渐模糊了视线。
沈宴荷默视着他爹痛心疾首的垂泪样,一时也不好再紧逼问什么。
静杵了一会儿,牢房内传来了牢门打开的洪厚声。
沈斛骏一听忙抬起泪眼催道:“宴荷,好女儿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