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发了,让徐妈妈领着她回了房。
她快速回到院中,进了屋便扶着小几,喘了几口粗气。
“李妈妈的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到现在才知道她死了!”张氏冲崔妈妈发难,脸色十分难看的破口大骂。
崔妈妈慌忙跪下,忍着膝头的疼痛,高声喊冤:“夫人恕罪,是老奴办事不利,老奴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李妈妈怎么突然就——夫人,您说会不会就是大小姐所为!”
张氏坐回罗汉床上,谨慎道:“不论是不是她,你现在赶快把与李妈妈所有来往的证据全部毁掉!决不能让人抓到一点把柄,否则……若是出了什么事,休怪我届时不救你。”
崔妈妈给张氏磕了几个响头,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张氏的厢房。
屋中的安神香卷起几缕飘散在屋中,可张氏的心神却半点安定不下来。
她本想先徐徐图之,可若是俞式微先朝她下手,那就不要怪她反客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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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的死在俞府引起的波动,只维持了一个上午便销声匿迹。
再如何也只是死了一个下人,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李妈妈是俞府的家生子,俞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妈,是她的母亲,从俞老夫人那里拿了些银两,便把女儿草草葬了。
李妈妈死的突然,由于她吃了好几家的赏钱,俞式微也不能确定,她是得罪了哪一家被人害死的。
相比之秦妈妈的草木皆兵,俞式微就显得轻松许多。
这晚是个不眠夜。
俞式微忙活了几日,终于绣好了新的香袋。
打了个哈切,这个时辰了还是精神百倍,一点困意都没有。
俞式微寻思了片刻,悄悄换上兜帽,提着一盏半亮不亮的灯笼,打算去院外走一走。
外院的家丁这个时辰也都去歇息了,俞式微想起府上前不久刚进来一盆昙花。
花开就在这个时辰,她便改道朝府上的花厅走去。
花厅中的几盆昙花的确开了,月色之下花团锦簇,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在这样的地方走走,倒也十分惬意。
灯笼里烛台的亮光已经十分微弱,但月色足够照亮回程的路。
俞式微干脆吹灭摇曳欲灭的灯烛,提了提兜帽穿过假山,打算回去。
不成想一串脚步声在离她十分近的地方响起,伴随着的是极为熟悉的声音。
俞式微立即停下了步子,钻进假山从中,紧贴着石壁隐藏身形。
幸运的是,她穿的黑色兜帽,几乎将她整个人融入了夜色中,不细细的看竟半点分辨不出。
透过假山的空隙看去,高悬的圆月,将来人的面目照的一清二楚。
俞式微挑高了眉头,目光渐渐下移,看了眼女人的腿。
几月不见,看来俞敏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来的人正是俞敏,但另一人却让俞式微吃了一惊。
那男人穿的名贵蜀锦,头上的金冠还镶着玉,端的是人模狗样,将俞敏拉近俞式微身边的假山洞里,猴急的上来便亲了一口俞敏的脸,声线黏腻道:
“好姑姑,多日不见,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