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
它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年年,在离她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在这漆黑的房间里,章年年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如何不害怕。
此时她多希望有鱼就在身边。
“你的身上,有道士的味道。”邪物油腻刺耳的嗓音再次响起,就好像用指甲刮了盘子的底部,让听见的人浑身难受。“啊…这个屋子里也有,可是已经快要完全消散了,要不然我也不敢来,科科…”
刚说完,邪物不知为何突然愤怒:“我好饿啊,真的好饿啊!!!我那么着急你却不给我开门,真是不讲礼貌,所以我就只好自己进来了。”
“有礼貌你还乱闯别人家…”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知道你很饿,但是…但是作为我们花国鬼中份子中的一员,你要响应我花国政府的号召,坚持空盘行动。”
邪物伸向年年的手顿在了空中,连眼眶中的触手都顿了一下,一动不动的用那还能算得上是眼睛的部位盯着年年,头向左侧缓缓的倾斜着,似乎在表达他的不解。
“我这么大一个人,100多斤,你一顿吃不完,下次再吃就不新鲜了,这样就是浪费,是不耻的。”年年用指甲狠狠的掐着自己,逼迫自己冷静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后,瞥眼岁岁正将头和屁股奋力地一点点塞进自己的被窝里,漏出一点点的尾巴根在被子外,因害怕不停地抖动着,带着那一块的被子都在跟着发颤。
“真没出息!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年年在心里暗骂。
“我会做饭,我做给你吃。健康饮食,顿顿新鲜。”年年收回视线和眼前的“人”交涉着。
听着年年的话,它似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玩笑,再次裂开了笑容,可这笑容也挡不住它的阴毒:“咯咯…咯咯咯…小道士找的这个女孩真有趣。不如你死了以后,魂魄跟着我吧。那么,去死吧。”说完,伸手紧紧掐住了年年的脖子,张口冲着年年的脖子大口咬去。
疼痛让年年发出了凄惨的尖叫,在这深夜分外刺耳。可对方根本不担心会有人听见,饶有兴趣的换了个地方再次狠狠咬下去,为的就是听年年的痛喊声。
大量的血从年年的脖子流下,在床单上映出一大片血痕:“王…王八蛋,我都说了你吃不完…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年年的声音因过度疼痛变得虚弱嘶哑,每说一句话,血就随着振动流的更多。
大概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痛楚,岁岁哀伤呜咽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年年感觉到,它抖地更加厉害了。
明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明明已经痛到浑身麻痹,章年年却还是用尽力气伸出手,努力的使劲抓住被子,一点一点慢慢地将岁岁漏在外面的那一小截尾巴完全藏在了被子之下……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意识模糊之际,随着屋内金光乍起,年年仿佛听见了有鱼念咒地声音,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死道士,来的这么迟……疼死老娘了…
…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掺着雷声,天空昏暗阴沉。微风吹动窗帘,闪电一瞬间照亮了这个只房间。室内很快又暗沉下来,只有一盏温润的台灯照着一小片空间。
年年缓缓的睁开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爱上。大约过了三分钟?年年才重新微微睁开双眼,眼镜仍旧在她的脸上挂着,帮助她从细缝中观察着身处的环境。
没有…没有…那个东西没有了!
这个想法出现以后,年年瞬间睁开了双眼连忙起身,剧烈的疼痛感突然来袭,让她止不住的大呼:“啊!好疼…疼…”
“你醒了。”又是肯定句式的问句。
年年捂着伤口低着头:“你去哪了,为什么突然把我一个人丢下。我差点就死了,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愤怒委屈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年年转头看向有鱼,血液随着大幅度的动作重新渗透了纱布。
有鱼高大的身型窝坐在熊身上,显得拥挤局促,岁岁躺在他的怀里安心的闭着眼睛打着呼噜。有鱼抱着岁岁,脸上的表情在灯光的照应下晦涩不明,伸手抹去了年年脸上的眼泪。
“我不会再走了…”有鱼顿了顿:“事情结束前,我不会再走了。之前在发布会现场,我听见有人说凶手躲在你去的楼梯间里,我就安排了小鬼去跟着,因此才让你沾染了鬼气。他们、”有鱼抿了抿唇,很是自责:“察觉我不在,就盯上了你…”
年年没有回应,只是低声抽泣着。她明明有很多事想问有鱼——之前在发布会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还好他来了。
可她现在除了哭泣根本没办法思考,也没办法表达太多。她毕竟也只是个20刚出头的女孩啊!刚经历了那样恐怖的场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让她怎么能冷静,让她如何冷静!
有鱼游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按了按岁岁的头,待她稍微冷静下来后,将岁岁放在她的怀里,起身去客厅拿来了医疗箱准备给年年重新包扎。
年年红肿着双眼坐在床边,双脚踩在大熊的腿上,老实地昂着头任由同样跪在熊身上的有鱼给她上药,画面倒是和谐。
处理好伤口,有鱼正准备起身离去。年年瘪了瘪嘴,委屈地嘟囔:“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吗?”
小道士头也不抬的继续收拾着,直到把一切都搁置好,合上了医疗箱,这才抬头看着年年,双眼直视她的眼睛说道:“先吃饭吧,吃完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