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然细节之处就不是一时半会说得清的了,妙法丸又不是真的要自己经商,只不过是想淘点机会。而他最大的收获则是这个新屋左卫门绝对是可堪一用。他压根不觉得自己能和上辈子看的小说里似的豪商对着主角纳头就拜,青方家本就在风雨飘摇之中,就算上天保佑能干翻了宇久家统一五岛,也不过是到了庆长也才检出一万多石的弹丸之地而已,也就是肥前这地方商业足够发达,能给妙法丸出个好用的人才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想到这里,妙法丸用洛音问道:“可会说洛音?”新屋左卫门眨了眨眼,他突然之间感觉自己隐约把住了妙法丸的用意,心中有了个猜测,“是,小人会说洛音。”
妙法丸又用官话说:“可会说上国官话?”新屋左卫门有些震惊,他是完全没想到这毛都没长的孩子不光会说洛音还会说官话,官话说的感觉比洛音还好,但他没用官话,还是用的地方话说,“只能听说一点。”于是妙法丸指了指酒盏,用官话慢慢说,“这两个各多少钱?”,新屋左卫门则用走样严重的官话回答,“一个,十文,一共十八文。”接着妙法丸又问了些计算问题——如今的妙法丸在计算能力上要比前世强很大一截,大抵是和他能记得起前世几乎所有知识是同样的未知原因。左卫门大多可以对答如流,有一些则需要动手计算,但这不是左卫门的问题,妙法丸这时候只是为了给几个下马威。
理所当然的,新屋左卫门在面试中被一个七岁多的小屁孩锤了个心态爆炸,他忽然有种二十年活给狗的感觉。
“新屋左卫门啊,你觉得本家若是经商,可有天资?”妙法丸问道。
新屋左卫门心悦诚服地赞赏:“是!大人之才干小人生平仅见,虽经验不足,但天资卓越!”
“话说你与青方家有何交情?”
“交情算不上,只是有些交易往来。”
“既然如此,本家请你做本家的御用商人,意下如何?”
“自当效死!只是,大人究竟是……”虽然新屋左卫门心里有点猜测,但他需要一个确定,不然瞎猜猜错了是要杀头的。
“嗯,如此就可以告诉你了,本家妙法丸乃青方家下任当主是也,如你所见,此身仍年幼,并无权利许你为本家的御用商人,如此亦可?”妙法丸压低声音小声道。
“……”新屋左卫门虽然有点猜测,但确实猜错了,他本以为眼前这孩子是青方家家臣之子,没想到竟然是以后要继任家督的嫡长子。他感觉自己这波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抱紧这条大腿他就是新屋光宗耀祖之人了!
“……是!小人效死之心不敢动摇分毫,请允许小人在大人手下驱驰!”妙法丸能猜到新屋左卫门的想法,但是他没想到他青方家嫡子的名号这么好用,画个大饼真就感恩戴德地吃下去了——这么说说不定那些纳头就拜的桥段也是真的。
“那现在就好说了,左卫门可知这些,各自在何处购置最妥当,大致价钱如何?”妙法丸从箱子里翻出一张纸递给新屋左卫门,上面都是些他能想到的搞钱快的东西。
“铜……倭铅……铁……”新屋左卫门顺着料单捋了一遍,只觉得头大,有一些他能猜得出是做什么用的,像铜可以铸币,西国多见的恶钱就是这么来的,虽然金属这类专卖的东西弄起来稍微有点麻烦,但这东西博多就能搞到,包括倭铅也是,若是博多价位不合适,还可以去府内。
“这……大人文韬武略,小的需要些时日才能确定下来。”
“无妨,本家现在钱财吃紧,本就无力大肆采购。”
“……小人斗胆一问,大人这……难道意在铸钱?”新屋左卫门指着写在最顶上的铜问道。
“左卫门机警,本家听说一贯钱可买足铸三五贯钱之铜。”
“可是大人,那是一贯永乐钱,若是自行铸钱,需加入其它贱物才能有得赚。”
“你怎么知道本家铸的就不是永乐钱了?”
“这……在下明白了,关于此事,小人愿出资置办。”新屋左卫门心念一动,不再发问,毛遂自荐。
“可,除了购置铜与其余矿物外,还需请些匠人,雕匠一二,其余以善开炉者为重,其余若有金铁木工等亦可。不急一时,本家暂时难以抽身,过几月动身不迟。此外你替本家用下的钱财皆细细记下,本家许你一月五分之息。”
“小人谢过大人,但小人愿为大人驱驰,不敢言好处!”
“本家知道你所想为何,莫要怪本家小气,实在是此事为本家之根本。本家立足未稳,尚不敢使他人染指啊。”
“是!小人逾越了!”新屋左卫门赶紧认错,他有些后悔在这方面试探,他本知道面前这位大人是和他想在一起的,却偏觉得自己能以一点好处就把这铸钱的事情揽在自己手里。
妙法丸心里清楚的很,什么现在可以分什么是不能分的,他现在还是草台班子,手下的人没有能量,他必须先把界限定好,之后才不容易出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