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哇呀呀地唱着一出不知名的戏码,但是皇后听的津津有味,这出戏本来不在戏班子的水牌子上,是她留下来单点的。所以并没有其他妃子在旁。
洛漪染就默默地站在旁边等,直到落幕,皇后才像是才看到她似的,“哟,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坐着呢?”
“娘娘听的尽兴,臣女不敢打扰。”
皇后“温柔”地一笑,“坐吧,你可有想听的戏?”
“随娘娘就是。”
皇后也不与她多言,又点了一出,听了半晌,忽然开口,“洛姑娘最近过得挺舒服啊!想来和镜儿相处的不错。”
洛漪染略一抬眸,“承蒙娘娘厚爱,只是臣女没那个福分,未得殿下青睐。”
“嗬,是吗?镜儿啊,向来听话,虽然和本宫有那么点不愉快,但是也算是事事依顺。可是你说怎么本宫好心派去了个医女照看你,结果却被打发回来了呢?”
“大概是殿下体贴娘娘,秋姑姑是医女,为人细心,在娘娘的身边比在臣女身边更合适。”
皇后听了这话,一声冷笑,“洛姑娘真会说话,难怪能让镜儿如此上心。可太会说话也不是好事。”她回眸瞥了她一眼,眼神如刀子。
“既然有了一副好容颜,就应该懂得收敛,不要学那些不懂分寸的女子,想着在男人身上玩心思,别忘了你是怎么进的谦王府。你若是聪明一点,本宫也不为难你,可你若是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她日丢了性命,本宫也帮不了你。”
皇后看着戏台上的角,这一出戏唱了一半,她却叫了停,“罢了,本宫倦了,回去吧。”
洛漪染立刻起身,她的位置在皇后的左后方,这一站好巧不巧的撞上了秋嫣,打翻了她刚端过来的那一壶滚烫的茶,以及碎在地上的那个极好看的杯子,单看这做工就知道意义非凡。
果然皇后看了个正着,那个眼神立马就扫了过来,“洛姑娘这是对本宫有意见吗?”
“臣女不敢。”
“不敢吗?”皇后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谁教你在本宫面前可以站着认错的?”
洛漪染默不作声地跪下,皇后非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又道,“打碎了御赐的杯子,跪着吧,时辰尚早,两个时辰,算是体恤你身子差了。”
皇后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罚你跪而已。洛漪染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了一心的火气。秋嫣端的茶可真“稳”,稳得一撞就洒,全洒在了她的手上,上次烫伤能及时处理,可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双手不多时就红了一片,等她跪完两个时辰,要是不起泡那就是奇迹。
给皇后的茶怎么可能这么烫,显然是冲着她来的,依南也看得出来,此时只恨自己没有带着烫伤药。洛漪染跪的安安静静,心里都快炸开锅了,她忍,但不代表她不记仇,皇后让她受的苦,日后如果不加倍奉还她就不姓洛!
…………
即将入夏的天气,连晌午的太阳都格外的大,晒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可对洛漪染来说却有点要命,手上火辣辣的感觉和午后的暖阳融为一体,纵使怕冷却扛不住这么个热法。
撑过两个时辰之后的洛漪染已经快废了,她是强撑着没有晕过去,身旁多少来来往往的宫人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这个天“真好”。
依南陪着她跪了两个时辰,自己都站不起来还要去扶她,结果还是一旁的宫女和吴公公帮了忙。
回府的马车刚驶出皇宫的拐角,就被迫停了下来。原是一伙人在争吵,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子长得极好看,虽然衣服上沾染了尘土,又是素颜素衫,可却无法遮掩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她抱着包裹,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楚楚可怜,可那三人却仍旧不依不饶。
吴公公上前斥责了两声,“你们是何人?宫门前这般吵闹成何体统!”再一回头瞧见那姑娘,“哎哟”一声,“这不是月寒姑娘吗?怎的成了这副模样?”
月寒一见他,紧着哭诉,可却是泣不成声,几度哽咽。那立在一旁的妇人赶紧开口,“吴公公见笑了,这丫头这是闹脾气呢!您且忙您的去,我带回去好生管教。”
“既是如此,快些走吧。”
月寒一听,一把拉住他,“吴公公帮帮我,她们要把我卖掉,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洛漪染的好脾气虽然所剩无几,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究竟是何人这般哭闹?”
“回小姐,是一个唱戏的姑娘,说是要被卖掉。”
洛漪染本不想管,这种事在古代太常见了。可是月寒直接跪在了马车跟前,“月寒不知马车里是哪位小姐,但是我相信您一定是菩萨心肠。小女一生漂泊,唱戏为生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如今要被卖到商贾人家做妾,若是小女只孤身一人便也罢了,奈何家中还有年仅八岁的弟弟卧病在床,还请小姐高抬贵手,帮我一把吧,小姐!”
月寒话音一落,干脆利落地磕头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