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驯猫

    “街上？”洛漪染一边抚摸着它的毛，一边思考问题。它忽然抬起一爪子就挠了下来，好在司洛卿迅速把她护住，而他的衣服划出了细长的口子。

    “你伤到没有？”洛漪染慌忙拉过他的手臂，要检查一下。

    司洛卿反握住她的手，“没事，它还伤不到我。”

    那黑猫似是不服，抬起来又是一爪子，司洛卿一伸手，一把匕首就反握在了他的手里，当然，他只是吓唬它而已。

    那黑猫凶巴巴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跑了。

    “跑的还挺快，千禾会盯着它的，回去吧。”

    “好吧。”洛漪染扶好帽子，一回身就怔在了那里。

    “徐伯？”看到他之前，司洛卿可没察觉到任何人的存在，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徐伯的武功远高于他。

    “早知道司公子并非池中之物，却没想到会是在这里揭开彼此的面目。”

    司洛卿感觉他这意思好像是故意盯着他似的，微微皱眉，刚要发问，徐伯却笑道。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纯粹路过，府里出了人命，我自然是要来查清楚。”他年过半百，头发尚未显出白色，背却有些驼了，平日笑起来很和蔼，哪怕是此刻站在这夜色下，依旧是那般平易近人的模样。

    “当年你入府的时候，我查过你，出身虽好，但命途多舛。这么多年在江湖上也是混的很有名气，明人不提，暗人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样一个人物却待在谦王府的一方天地，不得不让我起疑。但是你对于殿下并无加害之意，所以我也就放任了。”

    徐伯呵呵一笑，“说句不好听的，若你真有心对殿下不利，我也能轻松除掉你。”

    这句话司洛卿没有怀疑，至少目前来看，他也算是个世外高人的等级，“那我还得多谢阁下不杀之恩。”

    徐伯不置可否，目光慢慢的从河岸上收敛回来，落在洛漪染的身上，“洛小姐这更深露重的还要到这河边替一个未曾谋面的小丫鬟烧纸，着实辛苦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我与他聊会天。”

    “巧了，我也是无心睡眠，闲得无聊，既然是闲聊，想必我也听得吧？”

    徐伯本是有意试探她，见她接招，一笑，“一个身负深仇的江湖客，一个满身秘密的千金小姐，你二人倒是有趣。”

    “徐伯不也是隐姓埋名，只在这方圆之内做了个普通的管家吗？日日里繁杂琐事缠身，您倒也不嫌烦。”

    “日子嘛，怎么都是过，索性我有债要还，能辅佐殿下也是我的荣幸。”

    “还债？”司洛卿不解，他能有什么债要还给慕轩镜？

    洛漪染勾了勾手，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徐伯耳朵一动，听的一清二楚，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当着我的面揭我的底，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吗？”

    洛漪染并没有怕他，“您若这么做，可当不起您这么多年能屈能伸的性格。”

    “哼！伶牙俐齿。”徐伯嘴上这么说，可是眼神仍旧是柔和了下来，“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连殿下都不曾知晓。”

    “山人自有妙计。”洛漪染故弄玄虚，“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你知我知，他知，不会传给第四人言，您大可放心。”

    徐伯微眯双眸，目光如炬，沉吟半晌才低头转身离去，“看来这河岸也没什么可查的，明日回禀了殿下，此事怕是要化了了。”他长叹一声，拖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渐渐消隐在夜色之中。

    以他之意，今晚的事权当没看到，既放过了他们，又有替他们隐瞒之意。活到他这个年岁，能安稳的扶持慕轩镜上位，就可以归隐山林了，没必要多这一事。更何况他走过的路那么长，慕轩镜和洛漪染之间的可能性他看的明白，否则林若鸢也进不了谦王府的大门。

    夜色又浓了些，洛漪染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拢了拢披风，“我们回去吧。”

    元淑在屋子里待着，左等右等，人还没回来，无聊的都快睡着了，听到推门声赶紧起身，“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

    “在河边碰到徐伯了。”

    “那他……没有撞见什么吧？”元淑含糊其辞。

    洛漪染抿了抿唇，耳尖微微泛红，故作镇静地清了清嗓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对了，鹿爷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还有住处已经在安排了。不过有一个坏消息，秋嫣的母亲久病难医，之前一直拿药吊着，但是也伤身，现在虽然换了方子，可不能根治，只怕时日无多。”

    洛漪染摩挲着那个长命锁，上好的银质，精雕的花纹，一看就是宫里人送的，“既然如此，让林鹿早些安排吧。”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