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即使每晚沐浴月华,也不能激起一丝灵力波动。
司陆长叹一口气,眼睛里起了一层迷雾,不知前路是福是祸。
不过,先处理眼前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月光洒在施工地里,给水泥平添了几分阴冷。
脚踩在乱石上,咯吱咯吱的砂石摩擦声清晰入耳。
远处出来塔吊作业的嗡嗡声,他抬头看了看,忽觉那塔吊阴气森森。
有问题!
司陆驻足观察,可塔吊依然以同一个圆心左右旋转,平衡重和吊钩上的货物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从表面上看,毫无异样。
可这个地方在他眼里存在感极强,一看到高达一百多米的塔吊套架,心似乎都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
司陆向塔吊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了人声,他围观四周,迅速躲在石柱之后。
“师父?这样行么?”是白天维护师父的小徒弟,他刚刚布置完斋醮用的法坛,转身看向师父,让师父检查陈设,毕竟这种开坛作法容不得一点差池。
尤其是高功主持的祭孤科仪,涉及鬼神马虎不得。
道长还是白天的那套道袍,在月华的照射下金光形成了隐约的光晕,抚平司陆躁动的心。
司陆看着心生羡慕,他忽觉这高功并非徒有其表,毕竟周身都是初具形态的功德光晕。
道长左手罗盘右手桃符,并未看见白天用的拂尘。
眉头微蹙可并未责怪小徒弟,他用手里的桃符点了点其中一张符箓的方向道:“五行镇煞符向左移三分。”
徒弟看到师父蹙眉便觉不妙,闻言慌忙将符咒易位,检查了许多遍才又看向师父的位置,请求检验。
道长点了点头,也并未赞赏。
另一位略微沉稳的道士走到道士面前恭敬的说:“师父,西方南方北方中方我已准备完毕,侍灯侍香也已就位。”
司陆循着月华看了月亮的方向,又扫了一眼道长准备科仪的斋醮法坛。
他死死的盯着一百多米高的塔吊,眼睛一眨不眨,怕错过一个诡异的瞬间。
对流层的风吹来一片乌云,瞬间遮住了大片月,工地的光顿时黯淡下来。
天空像是泼了墨的深蓝色绸布,压抑又诡谲。
狂风攘起工地的塑料垃圾,飞沙走石沿着风的痕迹旋转肆虐。
“砰——!”
忽然上空传来一声巨响,司陆一度紧盯的那处呜鸣震天响。
吊臂拉杆忽然断裂,平衡拉杆大幅度坠落,平衡重在惯性和加速度的作用下急速脱离了平衡臂。
电光石火之间,重达几顿的平衡重从一两百米高蓄力,重重砸向了未完成的钢筋混凝土建筑!
砂石缠着这泥土钢筋从几十米高处砸落,大的小的,数以万计的水泥石块暴雨般狂坠。
烟尘弥漫,把蓝黑色的背景染成雾霾色。绿色的防护网随着风恣意飘飞,随后被碎裂的钢筋刮到地面上。
“师父!!”小徒弟在混乱中大喊,忙把师父推向了一边。
大徒弟飞奔赶到师弟和师父面前,抱起高龄的师父向平坦空地狂奔。
金色的袍子拖到地上,金色绣线被刮得狼狈不堪,染了些许泥泞。
道长站定,看到自己的徒弟们安然无恙,略舒一口气。
他双眼被烟尘呛到睁不开,可怀里依旧抱着桃符和罗盘,一边大咳一边腾出一只手掐指算了算。
须臾,他才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人员伤亡。
司陆看着道长的金身稍有些暗淡,许是替这道长挡了劫难,可惜可惜……他摇了摇头走回了宿舍。
宿舍楼下围满了人,小六绕了道贴墙边回来,人多也不显得突兀。
动静太大了,雷震不醒的古志伟也被惊醒了,可他打着哈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外面咋了?”
“7号楼塌了。”司陆指了指窗外,从他宿舍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塌了一个角的七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