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骑虎难下

然，在王副市长组织召开的会议上，李冬子对展毅发表的一些观点投赞成票，但总让人觉得他有些勉强，有些随大流，并不是真想支持展毅，投展毅的赞成票。

    工作组的一些人也开始正面和柳三棉接触，李冬子总会找一些借口避开与柳三棉，有关经济问题总是王副市长和柳三棉来谈。

    刚开始的时候，柳三棉还以为，他和王副市长站在一起，维护王副市长，后来，渐渐发现，其实，王副市长是中立的，他谁也不挂靠，他就是他自己，谁的意见对他更有利，他就倾向于谁。现在，遵照市委指示，柳三棉把经济开发区的财政大权交给王副市长以后，王副市长更显得封闭了，对谁都不冷不热，许多不关自己的事能不理就不理，即使在否定虎山经济开发区与外商合作的成绩时，王副市长也多显得事不关己。他的解释是，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他执行的是市委常委会的决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许书记交给他的任务。这会儿，他以为柳三棉只是跟他谈工作上的事，一进门，就坐在柳三棉办公桌前那张移动椅子上。那椅子是专门为谈工作的人准备的。柳三棉从大班椅上站起来，笑着说，王副市长，我们坐沙发上谈吧！柳三棉坐在沙发上冲茶泡茶，王副市长就把那张移动椅子移到茶几边，茶泡好了，柳三棉斟满王副市长面前的杯，他却不去接。对于茶，王副市长是可喝可不喝的，何况，柳三棉喝的这种浓茶，他更是能不喝就不喝。

    王副市长静静地等着柳三棉发话，他这种不冷不热的神情，让柳三棉很无奈，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甚至会想王副市长这是貌视他。柳三棉笑着说，王副市长，就要换届了，听到什么消息吗？王副市长看了一眼柳三棉，摇摇头。柳三棉也不再追问，说，王副市长，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也许市常委会还没讨论通过。不过，我想，也有**成的可能吧！老赵的问题现在很模糊，可能把一些事说清楚，还会参与市长竞选吧。王副市长呈现出一副惊讶，像是第一次听说。柳三棉心里暗自高兴，他需要的就是王副市长这种惊讶，这种第一次听说的神情。柳三棉紧紧地盯着王副市长说，老王，你没听说吗？现在，老赵动用的一些关系都扯到北京了。王副市长淡然一笑说，说到老赵，我们主要是工作上的接触，不谈其他，尤其是这种事，更没有人和我谈走。

    柳三棉笑了笑，王副市长已经进了他的圈套，他再往下说，王副市长听了，心里不舒服，也怪不了他了。你不是现在才听说吗？那就是说，你也一直没考虑这次竞选市领导的问题，也许，你王副市长会和武少波还有展卫成一样到人大或政协去休息一下。柳三棉说，王副市长，如果，这次墟城的班子就要重新搭架，这不同于缺少一两个常委、副市长，有时，我真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还想继续当常务副市长，还是想到市委这边来当副书记？

    王副市长有些惊讶，但很快就镇静下来了。显然，王副市长没想到柳三棉会一下子点到正题，点得他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王副市长呷一口茶，只是“嘿嘿”地笑说，三棉，我真没考虑这些事。时间很急，如果不是市委决定把我调整到工作组，我也会积极地参与这次竞选活动的。说白了，一切随缘吧，这次换届选举，上面对这件事抓得很紧。到时候省里会来人的。消息我是有一点的，有人说省考核组的人已经来墟城，只是考核的方式和以往不一样，他们好像在下面活动的多一些，像搞暗访一样，有针对性地对一些人和一些事进行考察。

    柳三棉笑了，这样搞，很有意思。不管怎么样，市领导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调整一些人。如是，这有一个人动了，大家就都动起来了。如果让省里派个人下来，占了这个空位，大家都没机会了。王副市长点点头，说，三棉，是这个道理。换在平时，柳三棉对王副市长的不动声色会很不高兴。此时，他不得不心平气和地说，王副市长，我也曾经考虑一些东西，不过，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干好本职工作，虎山经济开发，上面一直都不满意。要不然，怎么会又专门成立一个工作组呢。

    王副市长并不傻，他在官途走了那么多年，当然能听出柳三棉话语的弦外之音。

    三棉，我和许书记交换过意见。本来，经济开发这么重要的事，是应该你我都去他办公室谈的，应该跟他面对面谈，这样，才显得对他尊重，显得慎重其事，但是，我和老许的关系你也知道，所以，我只是代表许书记和你谈一些心里话。王副市长慢慢地吹着茶杯里的热气，他说，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古市长，当然，他那也就是摆摆官架子，他不会不支持我，不会不同意我的建议意见。他当然希望经济开发区领导班子能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虎山经济开发区已经是墟城经济的支柱，这里外商云集，牵一发动全身，谁知道他们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干部能左右了的。三棉，我这个工作组长也许是个出力不讨好的角色，也许是一个马前卒，是一个让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瓜，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骑虎难下。

    柳三棉沉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