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疲惫

自于各部门单位的领导。组织部门在各部门单位领导花名册上打圈圈也就基本定了，少数一些名额下放到基层党组织，比如选多少个工人身份的党员代表，选多少农民身份的党员代表，选多少科技人员的党员代表等等。这些代表名单也是划圈圈的，只是放下去走一走选举的程序。这些代表都是党员选的，党员当然要听党组织的话，当然要把党组织圈定的代表选上来。相对复杂的是人民代表的选举。虽然，人大常委会圈定了名单，但是，各选区的选民会不会把圈定的代表选上来呢？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然而，办法总比困难多。于是，圈定的人民代表就要分为几个层次，一种是必选代表，比如，在人大常委会工作的有关人员，这些人如果不是人民代表，你怎么在人大工作，你怎么能代表人民行使权利？一种是次要选入的代表，一种是可选入也可以更换的代表。因此，技巧地把这三类人放到各个不同的选区进行选举。

    墟城的这次换届选举根据人口的分布，分为无数个选区，选区中有相当部分是比较配合的，或者说是比较听指挥的比如按部门单位划定的选区，就把那些必选的代表放到这些选区进行选举，把一些次要的代表放到他出生地的选区进行选举，把那些可更换的代表放进那些多次换届选举证明较复杂、难控制的选区进行选举。样，选举出来的人民代表基本上还是让人大常委会满意的，也就是市委市政府满意的。这种选代表的工作历时最长，选举结果出来后，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接着，便转入党员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其实，在选举代表期间，杜文化是比较轻松的，已经着手进行这项工作了，党员代表大会的日期定下来后，所有的文字材料也审核完毕。

    柳三棉回到家，当他把“总结上一届的工作，部署下一个五年计划”的主题报告交给老省长的时候，老省长笑着说，报告上的东西大都是空的。

    嗯。柳三棉点一下头说，市委的工作没那么具体，可以谈得空泛一点，所以，报告多是参照一些资料，起草了的讲话稿。老省长，我有一个新想法，就是在下一个五年计划里，我想把发展乡村经济作为一个重点来抓，努力争取成为墟城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这一阵子我在虎山沟蹲点，真是体会颇多。

    好的。老省长放下手中的报告说，三棉，这一届领导把这个想法当作重点了吗。

    没有，只是提了一下，但没放到这么高的位置。柳三棉看一眼老省长说，现在，白副省长和老市长龙彪也在墟城，我想，你是不是出面把他们都邀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小白倒是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来看我的。老省长掏出一支烟，柳三棉忙凑近点上。老省长吸一口烟说，三棉，我来墟城也有些日子了，到处走了走，也看了看，仅虎山经济开发区而言，市里现在的决策是对的。目前，把它放在略低于招商引资的位置，是对的。不过，下步如何运作，依我看，你们新一届政府还要加大投资力度，大办经济发展专业乡镇，因地制宜发展成为一些专业特色经济，这也应该是招商引资的一项内容，招商引资不能只停留在引进工业企业和外交企业上。现在，日本人和美国人都拥向虎山经济开发区，想一下，能不能考虑引进一些水产品深加工企业、农副产品加工企业？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还没考虑成熟。我现在主要精力是写回忆录，至于发展报告，我想得不那么具体。在熟悉墟城的情况，要在报告里再增加这方面的内容。你们呈送上去的新一届市委领导班子，省里批复了没有？

    没有。柳三棉说，这个事是要抓紧一下，党员代表大会都要召开了，我们不能还不知道要选哪些人。

    其实，柳三棉要找人了解换届结构的事很容易。他只要打电话给展毅或问一下李冬子就知道内幕了。但他不想问他们，担心他们说，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事呀？他打电话给展毅，叫他来一下他的办公室。展毅一进门，柳三棉就开门见山地问，有些敏感问题你不想和我沟通吗？展毅脸红红地支吾了半天，柳三棉笑着说，我不想知道得太详细，只是问市里对我的态度怎么样？展毅说，应该没问题吧？柳三棉问，怎么是应该没问题？你不想帮我，你的态度鲜不鲜明，你展毅从来没让我失望，这次真不好说。你就说，我的副市长有几成把握吧！展毅想了想，说，大概有六七成把握！

    柳三棉笑着说，你真吓了我一跳，以为你说我没有戏呢。现在，赵后礼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这对我是好事，也是坏事。我和你直截了谈这种事，目的也太明显了，不过，心里便总扑通扑通的。展毅哈哈笑起来，说，慢慢就习惯了，有什么可紧张的，三棉，这次真要有这运气，想到你马上就是这个城市的副市长了，这心就呼呼热起来了。柳三棉说，这么说，反倒是我把你的官瘾烧起来了。展毅说，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哪一个人进了这圈子，没官瘾？就像工人要学技术、农民要会看节令。说没那官瘾，其实是嘴硬，其实是心里明白自己没有机会了。只要有机会，那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会用百分九十九的努力去争取。柳三棉笑到，展毅，你说的精辟，精辟。展毅笑了笑，说，人往往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放着好日子不过，时不时总会有些似是而非的想法，弄得自己心情不定，一会儿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一会儿精神沮丧，消沉低落。这样好不好？你出去走一走，去哪都可以。其实，就算你不能当选副市长，你现在分管招商引资，不能呆在家招商，呆在办公室里引资，你要走出去，走出家门，走出国门！没时间，去个十天八天，有时间，去一两个月，怎么样？地点由你选。欧洲、澳大利亚、美国，都转它一较圈。周游全世界，以前，你不也是西欧东欧到处飞吗。

    柳三棉说，展毅如果我要当了副市长，也许市里就不让我分管这招商引资了？

    还在做那市副市长的梦？展毅嘿嘿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