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而抱她的人,虽是同样清新干净,可是,多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想,应该是贺明扬吧,只有常年行医的人,他的身上才会有这样的气息。
景清漪忽地扯开了自己的唇角,带着自嘲的意味。
在眼前一片昏暗中,她还能用仅存的意识,去想那么多的事情,去做各种分辨,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还有激发的潜能?
也许,等她踏踏实实睡过这一觉之后,她还会像之前那样,站起来,又是一只打不倒的小强。
到时候,她要给景铭城办身后事,她要把他和她的父母葬在一个地方,她要让他们再也不分离。
景清漪是在许晴芸的怀里闭眼倒下去的。
太过突然,以至许晴芸反应不及,想要去拉她的身子,可是,她的身子直往下掉,她拉都拉不住。
祁懿琛反应最快,本就站得不远,见状,本能的就要伸出双手去接。
可是,当他伸手的时候,却是怎么都抬不起来那一条左臂。
他痛恨自己这一刻的无能,没办法抱起自己心爱的女子,也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以致成了这般现状。
他单手搂着她纤瘦的身躯,看着她渐渐闭上的双眼。
他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却连睁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是真的恼他怨他了吧?
她刚刚那么用力,那么不管不顾,捶着他的身体,他很疼。
那裂开的伤口,泛着丝丝的疼痛,渗进四肢百骸,直让他一个大男人也几乎吃不消。
然而,那绵绵密密,如针扎似的疼痛,却不是从伤口处而来,是从他的心,从心的最底部,冒到心尖,再之后肆意蔓延开来。
如果打他,可以将她心底的苦痛通通散发,那他愿意站在那儿,任由她发泄。
他是有错,错得离谱,他自以为这样做就是对景清漪最好的安排,以为景铭城的病情能得到控制,以为他能掌控好所有的事情。所以,贺明扬要来拖开他,他不让,他知道,这是他该受的。
贺明扬走过来,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俯身抱起景清漪。
在座的,有医生,对于景清漪突然昏阙的事,也都没有露出太过惊慌的神色。
人在突如其来的重大打击面前,大脑神经过度收缩,会一下子接受不过,从而导致昏阙,这本身就是一个常态。
更何况,景清漪在这之前,已经是承受了太多,这么短时间,她每天都在上蹿下跳中,不得安生。
这样的情况,给她铺个床,吊几袋营养水,让她有足够的休息,会慢慢恢复的。
祁懿琛始终走在贺明扬的右手边,他也想要抱住清漪,想要将那个承受苦痛的女子护在自己身后,可是,在受了伤的左手面前,他自行惭秽。
贺明扬没去理祁懿琛,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安静。
抱着景清漪走过景丽檬身边的时候,贺明扬顿了下脚,交代一声:“丽檬,你跟我过去,帮忙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