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漪就想到景铭城那记事本里提到的事情,原来他就是当年造成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她死死地咬着惨白的唇瓣,一股腥甜涌动在胃里,她的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强压住不断从心底涌上来的恨意,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骆姓股东站在景铭城的灵柩前,很庄重的,连鞠三躬。
后来,骆姓股东站到景清漪面前,看着她,轻叹:“孩子,坚强些。老爷子在那边,有你父母陪伴,应该会很快乐。”
景清漪不知这骆姓股东说这话为何意,她努力地睁着一双早已变了形的眼眸,哑声问:“您知道我父母的事?”
骆姓股东点头,没有多言,只简短回了句:“是旧识,多少知道些。”
景清漪足足呆了一分之久,而后才磕头谢礼:“感谢您前来吊唁。”
对于当年那件事的详情,景清漪想要知道。
只不过,现在的场合,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再问过多,也不允许她问太多。
可是,另外一件事,她不得不问,骆姓股东过后,是孟志伟。
这一刻,景清漪起了身,双腿因为长跪,麻得站不起,直直发软得像要随时都坠落。
唐春想去扶,景丽檬也本能地想去扶,只不过,景清漪的身子,最后却是被祁懿琛揽住。
景清漪根本站不稳,整个身子,完全是倚靠着祁懿琛的一臂之力给托起来的。
可是,她却固执地站着,盯着面前这个满脸肃穆的男人,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
看她那眼神,身边的人都以为,她是跟孟志伟有仇。
可是,到最后,景清漪却只是轻声无力地开口,问了一句:“孟志伟,不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知孟志伟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会在景铭城的追悼会上,问这样一个特别有深意的问题而吃惊。
总之,在这样一句问话之后,孟志伟那满面油光的脸庞,全是灰败扭曲。
最后,孟志伟低声回了句:“听过,不过于我而言,是废话来的。”
景清漪几乎咬牙切齿:“孟志伟,你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载在我手里!”
景清漪的身子微微前倾着,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也许就会质问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他筹划了当年那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害得她父母双亡?
可是现在,她只能放走孟志伟,看着他长腿阔步的,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景清漪这段时间本就心力交瘁,吃不好睡不好。
即使人在进食,也只是机械地在咀嚼,即使在睡梦中,看到的也全都是景铭城的各种身影。
景清漪的大脑早就处在超负荷的状态,今天一上午又是跪又是磕头的,如今这么一激动,直接满眼乌晕。
景清漪使劲地眨眼,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而祁懿琛握着她的那条手臂,也随着她这一连串的变化,不断加劲,稳住她身子的同时,也在一声声的唤她:“清漪,清漪……清漪,再撑着点,时辰要到了。”
时辰要到了吗?景清漪将要泛散的意识,被祁懿琛的这一句提醒,硬是给拉了回来。
已到正午,确实,时辰是要到了,要送景铭城去火化,要让他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