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雨慢慢小了。
城中的积水下去许多,清冷的街道也有了人气。
一辆马车停在一处小院外。
小院略旧,上面挂着一个干净的牌匾——御史府。
五月中旬,加之下雨多日,天气有些凉。
云卿尘披着冬日的披风,撑着伞下来,和阿珂说了几句,只身敲响门。
等了片刻,一位老奴来开门,云卿尘送上拜帖。
大概一刻钟后,老奴才请他进来。
院子很小,边缘种得是好养的竹子还有一些寻常可见的草花,剩下的一块好地种的是青菜,长得很嫩。
除此之外,和百姓家没什么两样,真看不出是朝廷大官之家。
不愧是两袖清风徐御史。
很穷。
一只大黄狗自他进来就追上来闻来闻去,没一会儿尾巴就摇得欢快。
它一直跟着蹭着,云卿尘无奈,弯腰摸摸它的脑袋。
“老黄平日里没见对人这么亲近过。”
远处传来声音,云卿尘抬眼看过去,一个背着鱼篓的男人朝他而来。
他穿着旧布衫,露出强健有力的胳膊,反观云卿尘,他嫌弃的撇撇嘴。
“云卿尘?你这身子够单薄的,快夏日还穿着冬装,真不像是山上长大的。”
云卿尘温声笑笑,“徐御史见笑了。”
“别笑了,怪好看的,年纪大了受不住。”
徐州盛从云卿尘脸上挪开,往小厨房去。
“来都来了,吃个便饭吧,顺便搭把手,烧个火。”
“算了,一看就是个金贵的,还是别干粗活了。”
徐州盛摆摆手,“老孙,带云太傅去大堂,给他煮点茶汤。”
云卿尘莞尔,“我听师父提过你很喜欢吃普陀寺的斋菜,我刚好会,徐御史要不要尝尝?”
“你在贿赂我。”
“我最多出了人力,算不得。”
徐州盛虽说是个文人,但刚年过三十,没那么迂腐,“行啊,做不好,今日这事就免谈了。”
“好。”
云卿尘这性子,寻常人当真不能有。
徐州盛十六岁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勤勤恳恳十余载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朝堂沉浮,他见过太多人太多事,除了孩童和半条腿踏进棺材的老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从容干净的人。
和那老和尚完全不一样。
想到老和尚坑没了他准媳妇。
徐州盛太阳穴跳了跳,没好气的催促云卿尘,“快点,别饿着我。”
“……”
关于徐州盛的事,云卿尘入朝多年后才知道一些。
听闻是他十七岁年少气盛,求亲不成,舍了半条命去普陀寺求姻缘,非要证明自己就是青梅竹马的良人。
师父告诉他,正缘为西,孽缘在男。
这话不知怎的,突然在神都城里传开。
恰逢小青梅名冯楠楠,两家人极为讲究。
一方避嫌,一方会错意。
倒霉的徐州盛痛失姻缘,只能一心搞事业。
云卿尘倒也不好提,此男为男,指他有男桃花,烂的。
做饭时,徐州盛在一旁恶意杀鱼,云卿尘无动于衷。
云卿尘好像没有情绪一样,笑着也只是笑着,浅浅淡淡的。
徐州盛顿觉云卿尘有些无趣,见他连铁勺都拿的费力,还同情了他一把。
意外的是,云卿尘做的菜是真合胃口。
“……”
虽说坏人姻缘天打雷劈。
老和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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