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侍卫看着一脸阴沉的裴巽,犹豫着出声。
裴巽停住了脚步,冷冷地扫了一眼侍卫,想起今日一件事都没有办成,心中凛气横生。
现下周围又全是自己的人手,就难以压制方才被人狠狠打脸的愤怒,厉声道:“说!磨蹭什么!”
侍卫连忙低下头,见四周静悄悄地,才道:“殿下,陈风想见您。”
陈风就是侍卫长了,符子平一口咬定是侍卫长让他去查看布防,而后侍卫长又无故消失。
这期间陈风的去处,自是要交代清楚。众目睽睽之下,裴巽自然无法包庇,就当着所有人审问他。
裴巽的计划中就没有做出失败的打算,陈风也不敢胡说,说话间瞻前顾后的,犹犹豫豫,任谁看了都有问题。
裴巽只好提出让人去审问陈风,好在后来陈风冷静下来,机灵了许多。说是在林子里瞧见了手下标记的暗号,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忙之间,顾不上去带威远将军看布防了,他一个人就先顺着小道离开了。
虽然理由勉强了许多,但裴巽坐在这里,表明相信自己的手下,旁人也没有什么法子。
但这样一来,符子平所说的话也就成立了。陈风留他一人在那里,遭到了偷偷从后山溜进来的贼人的追杀,符子平就与贼人打斗了一番。
符子平从后山那里出来时,恰好撞见了前来追贼人的翊王殿下,两人一同将剩下的贼人绞杀。
一切,都合情合理。
唯独,裴巽气的要死!
他辛辛苦苦安排这一切,为的就是将符子平与敏君绑到一起来。在这个过程中,顺带让符子平这个不听话的人“吃点苦头”,比如缺个胳膊什么的。
更何况,孤男寡女同在一片林子里,符子平又昏迷了,敏君“刚好”碰见了受伤的符子平,出手将人救了,历经千辛万苦终将人扛了出来。
而他们搜索贼人时,碰巧撞见了这一幕,这事情自然就成了。
他就不相信,那么多人看着,符子平能够不负责任!
还有曲桃亦,若是成功了,这个人就算彻底消失了。哪怕中间出了岔子,在水里泡一次,也够她受一次亏的。
只是这一切,全都毁了!
“嘭!”
裴巽越想越气,一脚踹在围栏上,上好的檀木制成的围栏上多了一个大坑。
“让他给本王滚过来!”裴巽咬牙低吼道,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跳一跳。
侍卫连忙扭头,朝着不远处的小道上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陈风就走了过来。
陈风刚踏上这片土地,就感觉到一阵冷风,狠狠刮在他的脖子上,杀意四露。
陈风一个字没有说,他直直地跪在裴巽的面前,深深吸气,他才开了口:“殿下,是属下的错,请殿下责罚!”
听到这话,裴巽扬了扬眉,残忍而又怜悯地笑道:“陈风,你说,本王该如何罚你?”
陈风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又飞快地恢复了平静,额头上的汗水却是吧嗒吧嗒落在地面。
他扯了扯嘴角,道:“属下没有完成殿下交代好的事情,属下愿以死谢罪!是属下粗心,以为那些人可以绊住威远将军,才让威远将军得了机会逃出来!”
话落,陈风重重地磕在地上,双眸紧闭,静静等待属于自己的审判。
裴巽轻抬下颌,漆黑一片的眼眸里滑动暗光,盯着陈风额头的冷汗。
他也没有想到,符子平竟可以从那么人的手里逃了!
还白折了那么多人!
裴巽不是太过暴躁之人,陈风认罪的这点功夫,足以让他冷静下来。
这件事,谁也怪不得。
若是非要怪罪,就只能怪曲桃亦和符子平这两人了!
裴巽阴阴地笑了,慢慢吐出心中的恨意来:“符子平,曲桃亦,本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平阳侯那个老滑头,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让人猜不透心思。哪怕他娶了曲真茹,也不见得能得到平阳侯的一丝支持。
若是能让曲桃亦这个嫡女消失了,也许还有几分机会,所以他才想要顺带解决一下曲桃亦。
陈风身子紧紧绷着,嘴唇有些发白,他隐约已经猜出了自己的结局。
“好了,你起来!”
陈风愣了,不敢相信这是他听到的话,直到再次听见裴巽不耐烦的声音,他才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殿下……”陈风激动地开口。
裴巽抬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扬起大大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胆寒发抖:“陈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知道?”
“属下,明白!”陈风颤抖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