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很平静,似是早有所料,连一句喊冤的话都没有,刚好驸马爷也在,一起送入了刑部大牢,”冯延已回了话,看着萧帝出神的样子,不禁轻咳了一声,等萧帝回过神了,才又道:“圣上,还请保重龙体。”
萧帝摆了摆手,神色间掩不住的疲惫倦怠,亦有着若有若无的伤心与苍桑之气。微闭着眼,口中喃喃道:“他陪了朕二十多年,为朕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朕视他有如亲兄弟,如今,如今……”
冯延已听着,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却是一点声都不敢出,只怕在这时候惊了萧帝。这样密私的话,岂是他能听得的?伴君如伴虎。连卫侯这样与圣上感情非常人可比,大萧国除了圣上最有实权,与圣上可算有着过命交情的人,最后不一样落的个叛国通敌,一命归天的下场?
一时屋里静的可怕,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啸之声。
入秋了。
那样的清辉如玉的圆月,又曾见证过多少的人间离合?多少的情非得已?
自古帝王多无情。
萧帝望着窗外那轮快要隐去的圆月出神。自嘲的笑了。
咳了几声,便恢复了神色。吩咐起冯延已:“明日刑部过审,只要他认罪伏法便好。”顿了顿,才又道:“至于驸马,看在卫逸天也曾为我大萧国出生入死的份上,便留他的儿子一命吧,卫世子毕竟是八公主的驸马爷,削去世袭资格,等卫逸天的案子定了,再议他的吧。”
冯延已哪敢多言,只应了声是。
默了片刻,萧帝似是极累,只挥了挥手:“下去吧。”
冯延已行了辞礼,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踱了出来,到了外面,风一吹,才知道透身的凉,暗自吁了口气,这才在太监的引领下,出了皇宫。
是夜,卫临潇在床上辗转反侧。
室内的一地清辉,照得人心冷。而薄薄的锦被,似是抵不住入夜的秋凉。
她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刚才,任生不会半夜过来找张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清楚的记得张掖当时神色大变,偏以为她没有看到,转过脸勉强对着她笑道:“薛咏找我有些事,我去去就来。”
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
什么事呢?
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撩了帐帏,下了床,站在西窗前,看着外面清冷的夜空,脑子里便不停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隐约觉得张掖半夜出门,一定是朝中有事,而自己的心竟如此不安,想到张掖临出门时转头看她的眼神。心中便是一惊。
难道是卫府?
不过一念,卫临潇便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如鼓击一般。竟不知觉的按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亦按不下那份心惊。
只盼着张掖快些回来。她定要问清。
站了也不知多久,天边的月,已隐入不见,而她亦觉得满身透凉,两腿麻硬了,才回到床上躺着,裹紧了被子,却还是抵不住的胆寒心透。
如此天色麻亮,张掖才匆匆转回。
本想直接去了净房,洗漱过后便去上朝,却听身后床上的人叫道:“济舟。”
那声音,清冷的透着寒气,张掖背一滞,转过身笑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床上的人,一双平日极是清亮的眼,此时却空空洞洞。张掖一怔。便凝了笑。
“告诉我,是不是卫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