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色,目光惶恐似受了惊的幼鸟,颤声道,“你、你是谁?”
她是谁?
初曦突然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思忖一瞬,才笑道,“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发鬓凌乱,目中刹那间迸发出希望,微微上前倾了倾身体,小心的问道,“你是沈风派来的?”
初曦皱了皱眉,“差不多吧!”
“沈风他在哪?我现在就跟你走!”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急切的穿衣。<>
真是个单纯的姑娘,一句话就信了别人,初曦按住她,“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
女子顿住,眼中升起的光亮又一点点黯下去,面上一片死灰色,神情恍惚的道,“为什么?是不是他嫌弃我了?我现在身体脏了,配不上他。”
“不、不是!”初曦忙解释道,“姑娘,现在沈风和西梁正在打仗,沈风受了荣庆王的蒙骗,现在需要你帮他!”
女子霍然抬头,急迫的道,“怎么帮?”
“现在荣庆王拿你做人质要挟沈风,污蔑上官将军,陷沈风于不忠不义,沈风并不知道你受了萧珩的侮辱,你要写信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不能让沈风再受荣庆王的要挟和蒙蔽!”
初曦本来是想将女子劫走,要挟沈风还上官南的父亲清白,临时又突然改了主意。
女子面露踌躇,向心爱的人说出被辱之事,的确难以启口,初曦也不催她,等着她做决定。
窗外传来隐隐预约女子的欢笑声,暧昧轻挑,和着丝丝缕缕的丝竹声,在暗夜里飘散,良久,女子抬手将额前散乱的秀发理到耳后,微微点头,神色决绝,“好,我写!”
说罢,也不起身去取纸墨,直接撕了中衣,咬破手指后在白色的棉布上一笔一笔,以血为墨,颤指书写。
女子生在书香门第,自小饱读诗书,字体娟秀,然用以鲜血写出来,却多了几分果决和悲戚。
血腥味淡淡弥漫开来,房内死寂无声,只有手指落在衣服上滑出轻微的声响。
半晌,女子才停下,脸色更白了几分,将几乎已是血红的半面中衣叠起,双手递给初曦,“劳烦交给沈风,告诉他不必顾及我,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
初曦胸口突然多了几分沉重,点头道,“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且忍耐几日,等战事一了,沈风定然会亲自来救你出去!”
既然可以不惊动荣庆王,那便最好不过,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上官南的父亲在牢中会安全一些。
这里不是殷都,初曦他们毕竟有许多触手不及的地方。
“嗯!”女子落下泪来,“我等着他!”
宫玄没跟着初曦进内室,依旧留在屏风后,此时见初曦出来,淡淡点头,揽上她的腰身,身形一飘,便出了醉花楼。
夜风清冷,街上行人渐少,被风一吹,初曦凛了心神,皱眉问道,“有那女子的血书,沈风真的会改口还上官南父亲清白?”
在初曦看来,人心复杂,沈风之所以顺应荣庆王的意思污蔑上官嵩,一部分是因为心爱的女人在别人手中,还有一部分便是他忌惮上官嵩。
上官嵩久经沙场,骁勇善战,若是由他亲自带兵去平乱,估计沈风早已败退。
宫玄牵了她的手在街上慢行,闻言淡淡摇头,缓声解释道,“现在在边城领兵对抗沈风的大将曲猛曾是上官嵩的手下名将,对上官嵩极其敬重。区区一个部落,即便占据了有利的地形,也不可能久攻不破。主要原因是曲猛不想赢,只要沈风一日不退兵,西梁帝便一日不敢杀上官嵩,所以,他就这样耗了两个月,其实也是在和朝廷做无声的抗争。”
“但越是这样,西皇反而越是对上官嵩忌惮,于是,谁也不肯让步!”初曦沉声接口道。
“是,所以我让隐卫将血书送给沈风的同时,也给曲猛传了一封信!”宫玄声音波澜不兴,却是胸有成竹的淡定。
初曦嘴角牵起,宫玄做事向来周全,从无遗漏,若不是他,单靠她自己必然要费一番周折。
如今宫玄做的事若是被西梁帝知晓,定然会引起两国之间的嫌隙,而且以他的位置,西梁越乱才对大夏越有利,他如今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上官南,不过是为了她高兴而已。
初曦胸口暖涨,紧紧握住男人的清俊的长指,仰头弯眼看着他,故作深沉的怅叹一声,“太子殿下这样宠妻,恐怕非明君所为啊!”
宫玄郑重点头,皱眉问道,“那如何是好?”
初曦停在他身前,仰头在男人唇上轻轻一吻,弯眼笑道,“以此鼓励,继续保持!”
姣姣月华下,男人墨发星眸,俊美如斯,缓缓勾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