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便挥了挥手,身后的一名弟子见状,走上前,将那两根白骨连带着碎了的小指骨,俱是收了起来。
见那弟子收拾妥善了,凌哲吩咐道:
“送去给陆长老。”
弟子道了声“是”,便行礼告退了。
瞧着那弟子的身影,钟锦初只觉得自己眼皮不住地在跳,心下总有不妙的预感。
待那弟子走远了,凌哲又望向钟锦初,依旧是笑着,只是此时的双眸中便含了几分打量,他道:
“如今初儿可能说说,为何这白骨在你房中?”
而那边,钟荀谌总算也是将那封长长的信读完了,合上信封,又听闻凌哲的问询,一时间,钟荀谌的面色也似是有不少迷惑的。
钟锦初思虑了许久,却依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向来是不善于编故事的。
事实不好交代,又编不出故事,那便只能沉默了。
钟荀谌从旁注视着小姑娘,更是若有所思。
这小姑娘太安静了,她从小便是如此,那张嘴有时能说会道的,仿佛含了蜜一般,哄得他天花乱坠,有时却又过于迟钝,即便是被人误会了却也不发一言。
他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如今仅看小姑娘这副模样,钟荀谌便知晓,此事绝非凌哲所言那般。
况且钟锦初从小便被钟天得与千凤困于桃源小筑中,近百年了,甚至还未离开过那桃源小筑几回。加之她体弱,修炼的下场极有可能是爆体而亡。
这般情况下,那修炼归虚功法之人,怎么可能是她?
只是不知为何,竟会至于这般地步?
若是巧合,那便也罢了,解释清楚便也算是告一段落。
可若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人目的为何?又是如何做到的?
钟荀谌不敢想象这种情况。
如今也容不得他多想。
那小姑娘明显是不做辩白的,那便只能由他来说了。
“凌叔,若当真是初儿杀了人,她又怎会将白骨如此明目张胆地放于房中?”
此话一出,倒是不等凌哲出声,凌珹便先开口了:
“若不是令妹动的手,这白骨又怎会在令妹房中?”
面对反问,钟荀谌从容不迫,又道:
“依在下看来,应当是有居心叵测之人趁初儿不察时,特意将白骨放于此处,来陷害她。
况那所谓的告发信,写信之人虽自称是宇玄宗弟子,却始终不敢道出真名,实则我们连她究竟是谁亦是无法确认的,难保这信的真实性。
前日宴会之上,初儿着了翠烟衫,那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想要打探,并非难事。”
这可是他方才细想之下,最有可能的情况了。
凌珹却显然是对这说法不甚赞同的:
“钟兄此言差矣,何人又因何故有必要做了这般事情?”
“虽不知是何人,然,如今的情况,便是那人的目的,不是么?”
钟荀谌瞧着向来是严肃的,却并不冷漠,只是此时,他的鹰隼般的一双眸扫视过在场众人,其中冷意倾泻而出,毫不遮掩,气势霎时便也比往常凌厉了许多。
凌珹瞧着这样的钟荀谌,一时倒是语噎,烦躁地展开了手中折扇。
钟荀谌又道:
“小人挑拨离间,以初儿为引,妄想引起修仙界两大门派莫须有的争端。贵门派如今的做法,岂不是要正中那小人下怀?”
钟锦初下意识便望向钟荀谌,不得不承认,这般冠冕堂皇的话,果真还是这便宜哥哥擅长。
不愧是千岚门的下一任门主!
而宇玄宗之人,被这般明里暗里的嘲讽,一时也是神色各异,大多却不外乎是愤怒。
仅有两人与众人不同。
一人是景尘,自从那白骨被弟子送走,他便回了凌哲身边,此后无论钟荀谌与凌珹两人说了什么,他俱是不动声色,瞧着便有了前日里宴会上的模样,格外冷漠。
另一人是凌哲,众人愤怒时,他却不怒反笑。
实则这人仿佛天生便长了一张笑脸,钟锦初无论何时看到他,他俱是在慈祥地笑着。
只今日,许是此事当真严重了些,自从进了随风院,他虽也是笑着的,那笑却不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疏离与试探。
反倒是现在,听闻钟荀谌这么一番话,他倒是笑得真诚了许多,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凌叔觉得,晚辈说得可是有何不妥?”
大抵是凌哲的笑过于莫名其妙,钟荀谌忍不住,便也问了这么一句。
“非也,依老夫来看,贤侄此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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