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色总是亮得慢一些,人也容易睡得久一些。
施晏转醒,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了。
施晏起床洗漱了一番,又在院中的梅花树下的藤椅中躺下了,不太热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充满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暖意。
“施小姐,早啊,有一封你的信。”吉贺把一封包装的极其精致的信递给她。
施晏接过,不经意皱了眉,已经很久没人会通过写信这种方式联系她了,这封信包装非常精美,甚至算得上隆重,而且没有邮戳,看样子是被人直接投到信箱里的,这太不正常了。
打开信封,果不其然信纸也非常精致,还戴着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信中只有两个字,是用正楷写的:皊山。
皊山。
施晏的太阳穴仿佛被人用针刺了一样,谁给她寄这封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对皊山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然而这些都无从得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再进一次皊山。
施晏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好了打算,“吉贺,我得去皊山。”
吉贺吓了一跳,“施小姐,你爷爷说了,你不可以再掺合这些事了。”
自从她上次几乎在皊山丢了半条命之后,施余逢和栾杜景就不让她再参与下墓这些事情了。
本来她跟着栾杜景学风水命理、八卦六爻,对下墓就有些年轻人的好奇和半个算命先生的自信,三年前师门有个弟子偶然得知皊山风水极佳,就偷偷组织了一次“冒险”,打算去开开眼界。
结局就是去了五个人,只回来一个,唯一活下来的就是全身多处骨折骨裂、昏迷不醒的施晏。
说来也怪,当时她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只有背后被绣上去的莲花暗暗的开放。
吉贺自然是拦不住施晏的,施晏这个死性子,连她爷爷和师父有时候都管教不了。
“我就是和你说一声,我一定得去。我爷爷和我师父那边,你替我瞒着,就说我玩去了,实在不行就说我度假去了,能骗多久骗多久。等我进了皊山,他们找我无异于海底捞针。”施晏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她就是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的性子,吉贺心下了然,知道劝不住她,只能说:“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去把罗寅大哥叫回来。”
在吉贺的心里,施晏排在第一,然后才是施家。施晏做出的决定,他改变不了,只能选择去帮她。虽然知道此去危险万分,但他明白,如果施晏不去,那她终生都会遗憾。
罗寅是施晏手下的人,他之前是单干的盗墓贼,盗些小墓,赚的不多,但是眼光毒辣,能识得好东西,就被施晏请去鉴定过几次古董。
不过有一次罗寅在洗货时,让人眼红了,把他的事情捅到了局子里,一经查实,马上就把他抓了进去。
罗寅的事情不小,要是判了小半辈子就在里面了,最后是施晏一层层关系保出来的。罗寅为人仗义,就跟着施晏做事了。
后来罗寅在施晏的帮助下开了家古董店,也收钱鉴别一些玉石和古董,算是金盆洗手不干倒斗了,现在生意也不错,业内小有名气。
施晏正忙着倒腾下墓的东西,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吉贺就去找人了。
吉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古玩市场一条街,奔进了罗寅的“万年青”古董店,生怕来得晚了,施晏就自己出发了。
罗寅听到这件事,也没有犹豫,关了店门,在街上几个兄弟那借了些自己之前干倒斗那一行的工具,和吉贺一起回了施家。虽然他已经不干这一行,也知道这一行的风险,但只要施晏有事要他帮忙,他一定为她上刀山、下火海。
在施家和栾家的眼皮子底下备齐东西着实不易,等她备好东西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夜色风暴一样的笼罩了整个鉴湖省。
罗寅和吉贺也已经准备好了,知道皊山冷,也都多穿了件衣服。
施晏本来的三人小团队,还多了个古董街上的老板――金万钱。
金万钱,人如其名,活了四十来岁,有钱也爱钱,估计是在施晏一行人准备下墓东西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想着跟着施晏肯定有好东西,带着五个手下非要跟着一起来。
施晏也不管他,多个人多条路,可能到时候还要他帮忙,她这边人太少了,到了墓里机关重重,人多一些也互相有个照应。
况且金万钱虽然爱财,但好歹在道上名声还不错,不是过河拆桥、见利忘义之人。
趁着夜色,几人悄然离开了施家,驱车前往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