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口袋里翻找东西,最后,他戳一戳我的胳膊肘,把一块白布递给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轻声说:“没什么好哭的,干净的,快擦擦吧。你不是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什么?怎么连我爷爷喜欢安慰我的话,后来被我当作人生格言的话都知道?这也太玄乎了吧。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白布,难为情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把头扬了起来。
“没关系的,想擤鼻涕就擤吧。这里没什么外人。”邹扬忍着笑说。
所以,你其实不是什么冷面无情的邹扬,也不是什么别人强加给我的师兄,而是我的肚子里的蛔虫对吧,要不然怎么可能我想干什么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直接去当算命先生得了。
魂判从笔搁上拿起两支最为细长的笔,把它们放进瓶子里,然后把我的石头夹出来,放在旁边之前已经准备好了的干净的布条上。他放下毛笔,正想拿起布条上的石头的时候,邹扬就伸手拦住他,说:“且慢。”
大概魂判是觉得邹扬拦住他是因为担心徒手摸那个石头会有什么不测,所以他说:“你想说什么?担心的话就不用说了。不用担心,本判不会有事的。”说完,手又离石头近了一点。
邹扬一把把魂判的手臂抓住,迅速说:“不是,我真正想说的是能不能先把这水弄走,真的臭死了。”
我在一旁狂点头。
魂判石化了,他说:“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虽然是验石重要,但是再不把这玩意儿移走,我们俩真的要熏昏了。为了避免以后魂界出现魂判大人您不顾昔日交情,将好友田常在的徒弟双双熏晕的传闻,您还是快把它移走吧”邹扬看着魂判说道。
我强烈点头。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臭小子了,正经事不干,歪理天天一大堆。你倒是放手啊。“
邹扬迅速松开魂判的手。
魂判骂骂咧咧地端着他那宝贝——又浊又臭的试石水走进了后殿。
此刻,大殿内又只剩我跟邹扬两个人了。
“刚才为什么哭?”
邹扬的声音适时传来,在空荡的大殿中显得十分清冷。
“没……没什么。”我总不能说刚才是触景生情,感到自己以后没有未来了,这样难免显得太矫情。
我四处环视,霎时,在空中与邹扬的眼神交错,我们俩双双迅速移开头。
“嗯,不想说可以不说。”邹扬淡淡点头。
空气又安静下来了。
“呃,那个,谢谢了,我们非亲非故,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也不怎么还,但你还一直帮助我,真的感谢。”我说。想打破安静是真的,想表示感谢也是真的。
“非亲非故?行呀,你要说非亲非故的话,那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没关系,你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邹扬沉默了一下,冷冷地说。
“我……我没那个意思。”我挠挠头,一时竟不知所措。最后小声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我有什么师傅和师兄。”
“嗯。“邹扬还是冷冷地答道,看他的脸色,我才明白一时之寒也可以塑冰冻三尺之像。可这能怪我吗?我是真的没有印象。总不能让我死皮赖脸地去跟别人相认吧?这不是欺骗别人的感情吗?万一以后人家真正的师弟回来了,那到时我这个冒牌货又该何去何从呢?从小我爷爷就教导我,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谎,不能糊涂做事。虽然我现在已经没了人样,但做人的基本原则还是要坚守的。人活一辈子,总要有些东西不能轻易去改变,不违背对吧?
“你们两兄弟在这干啥呢?平日在我这都要吵翻天了,今儿个怎么这么安静?“魂判又回来了。
救命,你没看见邹扬脸上的神色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糟老头儿,我真的是谢谢你全家了。
“哦,对了。忘记你已经失忆了。嘿嘿,没关系的,你们那不是有一句话吗?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求求你,闭嘴行吗?
“行了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别废话了。快干正事吧。”邹扬冷冷地说。
“哼,就真的催催催,得亏你不是在阴间,要不然肯定是一个催命鬼。“魂判忿忿道。
其实我也觉得。
魂判拿起桌面上的石头,仔细看了又看,最后说:“哎呀,这可了不得,这可了不得。本判任职这么多年,还没看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