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的上元节,晚宴罢了,帝上又是同众臣子嫔妃一同赏烟花、观歌舞,宫娥同那些个小辈们都去了湖边放灯。
连枝十分高兴,因着沐青墨也赶着节日从封地回来了些日子。于是一到这种节目,连枝便去寻她许久未见的青墨兄长了。
待见到青墨兄长的时候,连枝有些哽地说不出话来,沐青墨瞧见连枝这副模样便蓦地笑出声来,道:“许久不见,连枝长高了。”
远处柳枝随风枯摆着,耳中有烟花同歌舞的声音。若是兄长还在,也一定会说出这般话来,等苏意来接她的时候,也一定是这样一句话罢。可是兄长不在了,苏意也不在了,连青墨兄长也不能时常见到了。连枝想着想着便扑进沐青墨怀中哭了起来。
沐青墨叹了一口气,摸着连枝的头,道:“逢着节日,连枝怎么可以哭呢?”
连枝向来十分听兄长的话,兄长说不哭了,她便不哭了,待抚平了心绪,连枝抬起头来甜甜一笑,对沐青墨道:“兄长,我想去看宫外的灯会。”
此时沐青阳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得十分愉悦,却瞧着便违心,道:“我还未看过宫外的灯会呢,正巧也同兄长许久不见,我便与你们一道。”
祁桓在一旁动了些心思,忙将连心拉过来,打着哈哈道:“正巧一道,人多热闹。”
花灯彩绦,望月星光,姑娘们皆是穿丝挂袋,手上提着各样的灯笼,公子们亦陪在佳人身旁谈笑风生,灯市果然热闹非凡。
祁桓不晓得又寻着什么心思,道:“灯市热闹,倒不如分开逛来得有情致,赶着上元节,,说不准各路神明便也在这灯市闲逛,便抽签决定,也算是缘分天定。”说罢转身折了几节树枝,接着道,“长短一致,便成一组。”话还在口中,便朝沐青阳不动声色地挤了挤眼睛。
沐青阳瞧见,便晓得祁桓又出了什么招数,心上一紧,忙也朝祁桓挤了挤眼睛,还略略摇了摇头。祁桓瞥到沐青阳有所回应,十分高兴,以为沐青阳已十分明了,便也略略点了点头。
于是,果不其然,沐青阳同连心,沐青墨同连枝,祁桓落了单却十分高兴,正欲脱身,“你们好好玩”几个字正含在口中还未吐出来,沐青阳便拉住祁桓,脸色瞧着有些不大好,却笑得十分开心的模样,道:“既然你落了单,便同兄长他们一起罢。”
祁桓忙朝沐青阳使了个眼色,凑过来小声道:“你记不记得我上次同你说我从宴上瞧见的那个姑娘……”话到这,人便已往外迈开几步,再几步便已不见了人影。
沐青墨瞧着手上的树枝,开口:“青阳理应同连枝一道才好。”
沐青阳倒是赌了气,道:“我便就要同连心一道。”说罢便扯着连心的袖子朝另一边去了。
沐青墨叹着一口气,颇有些无奈,低头对连枝笑道:“连枝喜欢什么式样的花灯?”
这边沐青阳倒是干脆,带着连心到一处卖花灯的摊贩前,道:“你喜欢什么,挑便是了。”
连枝一手挑着一盏金鱼灯,一手举着一只糖人,一副得了什么稀罕宝贝的模样。另一厢沐青阳虽说是同他“日思夜想”的佳人在一起,却颇有些心不在焉。
这上元节,向来有一项风俗,便是拜月老祠,这街市的尽头便是月老祠了。灯市这么摆也是有讲究的,讨的便是这么一个深长的意味。于是善男信女的有情人,皆会在灯市上去那拜上一拜,求个好姻缘。
传言这日拜月老灵验得很,说什么西街粮铺的王二苦恋绸缎庄的二小姐三年,后来这王二在上元节这日一拜,这年五月这二人便成了亲。诸如此类传言,不胜枚举。再到后来,这月老便不止是结红绳,牵姻缘的了。什么东街的张大爷患了风疾,腿脚也不便,走不到太远的寺庙去,这日便来拜了拜月老,之后这风疾竟不再犯。到了后头,也不知是真是假,一至上元,坊间便已将这月老当作了菩萨拜。而那些个不求姻缘的,大愿求什么家事平安,抑或来年顺畅,小愿有求子女省心,甚至于母鸡下蛋的。所谓五花八门,极尽式样。这式样怕是比灯市里的灯还要种类齐全,花样繁多。
于是有人道,这月老定是将祠前灯市上的灯火当作了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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