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带云华掣风而去,一路竟是到了西郊长谷台。长谷台是一处先时权且作练兵的场所,于是此处兵器俱全,平常有小将轮流看守。
少潼道:“你不是说想学一门兵器,想亲自雪耻?便挑一种罢。”
此处的确是刀枪箭弩、鞭环剑斧,三十六门兵器,一应俱全。云华斟酌半晌,又看少潼舞弄几样,觉着以她这般资质,只能学一些不易伤到自己,且又能提得动的武器,像什么刀枪棍剑、鞭环钩锏,若一舞起来,指不定能削了她半个脑袋。再一想弓箭起势十分英武,便拿了一张弓,道:“便是它了。”
习兵器一事,并非一件易事。云华已是腰酸腿软,却仍没有一箭能射上靶。少潼道:“习武非一日之功,要平心静气,方见成效。”
云华的兴致却已被抹去大半,有些气恹,少潼见了便又道:“不如我先教你一些较为容易的暗器,暗器一类,十分有趣,不似这些这般乏味。”
于是云华从袖箭到针筒,逐个尝试,最后发觉还是骑马要容易许多。少潼在一旁一箭正中靶心,收了弓翻出一直三尺长的马鞭来,道:“不如你用这个雪耻,也可。”
云华思量一阵,觉得十分可行。但这个东西充其量便也是令她壮壮胆,若是再借她十个胆儿,她也不见得敢往沐青阳身上抽那么一下。
二人又在长谷台逗留一阵,待天色薄暮,少潼便送云华到了府门口。云华觉着今日做的这些事情想来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便偷偷摸摸进了门。果然,到了她的苑子里,便瞧沐青阳在苑子中央设了个茶席喝茶,云华大气不敢出一声,沐青阳却头也不偏便晓得是她回来了,抬手抿一口茶水,悠哉问道:“你今日学了些什么功夫要来宰了我?”偏头瞧见云华腰上挂着的马鞭,“那马鞭是要来抽我的?”
云华脸一红,忙捂住马鞭往一旁偏了偏,道:“这马鞭,自、自然是用来抽马的,我只是突然对御马之术起了些兴趣罢了。”
沐青阳扬唇,道:“你不是觉着弓箭起势十分英武么,怎的又变了兴趣?”
云华有些恼,不晓得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从线人到跟踪皆挨个猜了一遍,正要开口,却见沐青阳低头抚弄一下茶器,道:“那个少潼也不过是会个三拳两脚的功夫,你若是想学些兵器,找我来学便好……”转头朝她一挑眉,“你看如何?”
云华有些慌乱,脸上的颜色不减半分,慌忙道:“好什么好……”话说一半,沐青阳竟从身侧拿出一张弓来,飞身将她掠至一旁小池边,环在她身后教她做了一个起势。
沐青阳同她耍流氓也不是第一回,但如今这副形容,虽是站着一动不动,云华却觉着手足无措,有些分神,便不自主瞧了沐青阳的下颌两眼。沐青阳倒是不慌不紊,晓得云华抬眼瞧他,便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认真些。”
云华被这么一提醒,忙偏头过去,但被沐青阳握在手中的手却似是发了抖,沐青阳稍稍一落弓,道了一声“放”,弓上的箭便离了弦,正穿了池中一只莲花的荷心。云华瞧呆了眼,待回了神,忙挣开沐青阳,红着脸跑回房中,将门“啪”一声合上。
沐青阳瞧云华这般,心上却是大悦,唤来几个小仆,指着苑中央的茶席道:“撤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