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把她的痛苦公布于众,她不能让她的臣民替她担惊受怕,那会让她觉得无能……
这一切,她本来都不知道的,是箜女告诉了小小年纪的她,何为箜羽公主,身为箜羽公主背负了些什么,舍弃了什么,人人羡慕的身份,或许是当事人避之不及的。
“噗……”箜女突然吐出一口血水,使得众人一惊。
“本公子还以为颜公子怜香惜玉,不舍得对娇滴滴的美人儿下手,原来是美人儿太能撑啊!”
“颜氏一族女子极擅长幻术,鲜少有男子修炼幻术的,但凡男子修炼的幻术,无论置于那种幻境内,最后必然都是会遭到幻术反噬,故有传言,对上颜氏一族幻术者不可怕,可怕的那人是男子!”
“天翎族的人很少有人修习幻术,这位姑娘能在颜公子手下撑这么久,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了!”
……
东臻辕起身走下大殿,看着走的不紧不慢,可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大殿外,再一眨眼就到了擂台之上。
“你没事吧?”
“翎诉姑娘可伤到哪儿了?”
异口同声的担忧声响起,喧闹的氛围一下子冷却下来。
翎诉略显苍白的小脸,火辣辣的烧起来,很是不自在的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道:“辕太子、颜公子,我无事。”
大殿之内的箜钰,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抬手将酒樽内酒水一饮而尽。
百无仙笑着摇摇头,这年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长的合心意的,都有人抢,男多女少的日子不好过哦!
“辕太子这是看上天翎族的美人儿了?”
“颜公子貌似也有点儿意思……”
“呵呵……是个男子都喜欢小美人这种的,又可爱又活泼……”
“这年头长得太漂亮的女子,都不大好相处,还是小美人这种类型的女孩子讨喜!”
……
翎诉听着底下的人,丝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俏脸更红了。
“辕太子、颜公子,我先下去了,你们慢聊。”翎诉说着,一溜烟的跑下擂台,往大殿内跑去,躲在了箜钰身后,试图遮挡别人的视线。
东臻辕:“……”
颜芾:“……”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小美人啊!”
“嘻嘻……也不知道辕太子与颜公子最终谁抱的美人归啊?!”
……
颜芾与东臻辕对视一眼,俱是坚定不移、无所畏惧。
箜钰眼角的视线落在翎诉的身上,打量了她一会儿,干瘪瘪的身材,略显普通的脸蛋儿,不甚出众的身世,真不知道他们看中了她什么?!
箜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些人的喜欢总是那么肤浅,没有见过箜羽公主,就将觉得她是最好的,见到一个稍微有点儿特别的女孩子,就觉得她又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真是够了!
东臻辕与颜芾一前一后的回到正殿,两人都神色如常的与周边交谈,似乎先前的事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其后又有了一些世家子弟上了擂台比试一番,点到即止,使得宴会也比较有趣点了。
翎诉的视线不自觉的移向殿外,对上一双笑的有点儿猥琐的眼睛,见他的视线落在箜钰身上,似乎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翎诉正想看清他的长相,看看他是什么人,他却突然消失了,翎诉也只好作罢。
……
东臻主神清河,因其被弃于清水河内,其师取名清河。
传闻那日清水河之水如血,红遍了天际,世人皆说是不祥之兆,清河其人乃是源头,当将其诛杀,祭天神,平天怒!
河神清洛,心生不忍,私自带走清河,并收为其徒,历经百世,成就真神,时、清洛寐!
世人惶,改清水河之名为长生河。
箜羽公主脚未点地,站在长生河岸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冒着黑气的河水。
长生河内一具又一具的白骨在流淌的河水中呈现出来,白骨上时隐时现的符文,刺的人眼睛有点疼。
她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村庄,目光悠远而缥缈。
她如手持小花伞的仙子,踏花而来,随风飘扬的荧光流苏串起粉红的花瓣,谱一曲梦中仙歌。
她飘进村庄内,缓缓落地,手持白伞,慢慢走向那张灯结彩,吹锣打鼓,人来人往的农家户门口。
“恭喜啊!”
“恭喜!”
“……”
她走到人群外,止住了脚步,凝耳一听,最先听到的便是一声声的恭喜。
“陈家几代一脉单传,想不到陈小三年纪轻轻就娶了媳妇,这马上就要生了,也不知是男是女,瞧这张灯结彩、吹锣打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又娶媳妇了!”
“可不是吗?陈小三那小流氓倒真是好福气,连迎春楼的花魁都比不上他媳妇漂亮啊!”
“这年头,还真是……八成是老天看他老陈家单了几辈子,特意降下的仙女吧!”
“或许吧……”
箜羽公主垂眸,径直的穿过人群,穿过大门,走进了院子里。
“啊——”
“老天爷,我老陈家可是单了几代了,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媳妇一举得男啊!”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在院子里摆上一桌子祭品,跪在桌子前,手持三支香,拜了拜三拜。
“啊——”
房间里时不时传出女子痛苦难忍的嘶喊声。
箜羽公主扫了一眼男子,便朝房间走去了,她走进房间,里面三四个体格剽悍的产婆,忙忙乎乎的替床榻上的绝色女子接生。
因为生产的剧痛,使得她脸色苍白,更是冷汗淋漓,浸湿了鬓发。
她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帘,眼中蹦射出骇人的光芒,“啊——”
箜羽公主闭上眼睛,转身走出去,不愿意再看一眼绝色女子拼尽全力生出腹中胎儿的一幕。
外面的天,在她进去之前都还是艳阳高照,可现在却一点点的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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