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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还想打我不成?打呀你打呀!”苟今雨挺了挺身子,故意把头往他手下放,小脸冲他笑得乐呵,分外嚣张。
“够了!别吵了,我们赶紧上山把幺幺找回来,不能耽搁太久了。”苟侃焦虑得很,一群农夫看到五百两都想冲上来,若是刚才没把那些朱门的酒囊饭袋赶跑,不知要惹来多少是非。
师洋洋也知晓他的忧虑,她也深知乱世的人同狼崽子一般养不熟又杀不光,为今之计也只能先让那帮莽夫暂时分去那帮贼寇的心神,他们要赶紧找到幺幺的下落,先把幺幺平安带回来,再做打算。
“小雨,你去把冬冬和四郎找回来。我们也赶紧上山找。小雨,你跟过来时记得带上你的刀。”师洋洋吩咐完,又想喊大郎,他的本事要强,有他在,一家的安危也有保障。
还未寻着,就听身后传来一老者雄浑低沉的声音:
“要去找幺幺,也带上我们!”
老者话中夹着腾腾怒气,几人不用回头都晓得是自家祖父母来了。
可是谁把他们喊来了?
师洋洋将家中几人打量了遍。
苟侃是没这本事的,他不敢。
苟川一直跟她在一块,苟今雨没这脑子,大郎,大郎……
苟苌去哪了?
难道是大郎喊的?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师洋洋有些为难地同二位打招呼。
苟家二老许久不问世事,三年前因着他们来到长安,便在终南山寻了个山头独居,家中没什么大事,也不会喊他二老,毕竟都是耄耋之年,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一家哪里担待得起。
“阿爹阿娘,是我把爷奶喊回来的。”
从二老身后走出一个衣裙打满补丁的姑娘,姑娘二八出头,一张小脸生得瓷白如玉、明艳动人,奈何常年混迹市井精打细算,眉目刻满锐利锋芒,走起路来猎猎生风,正是苟家的大女儿,苟谷冬。
苟谷冬今日下工时正巧碰见慌乱跑回家的王婆,嘴里不停念叨什么“苟家人疯了”“银两没了”,细打听才知是小妹不见了。
家里还大动干戈地将那些富家子弟赶跑,定是小妹出了大事,忙跑去终南山把苟家二老喊过来。
“幺幺出事了你们还打算瞒着我们,当我们死的不成!”孙翠梅一拐杖噹地砸在地上,一想自家孙女可能掉进贼窝里,浑身都气得发颤,这帮没出息的还想瞒着她上山!
若是哪日不小心,全家都丧了命,她上哪寻尸骨去!
孙翠梅心头怒火越浇越旺,“老婆子我好歹当年也是名门虎将,便是岁数大了也是宝刀未老!如今孙女出了事还不让我这把老骨头上山救人,你们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苟侃担心她气出病来,忙同她解释:“娘,你说的哪的话,我和师师也是怕你们担心。”
“行了,拿上家伙,赶紧上山。老四就不必喊了。”苟京发了话。
苟川和苟今雨这俩小的没听明白,苟谷冬已熟练地从里屋取了几把长剑出来,听闻是苟家全盛时先辈叫名匠打造的,削铁如泥的宝贝,一直被藏在里屋橱柜下的地窖里。
她幼时爹娘还拿出来给她玩过,等她长大了,也知道这宝贝可能招来的祸端。
祖父的意思她大概也明白,以前爹娘搬家时同她说过,爷爷是希望:若是家里人都出了事,家中还能有一人存活。
这也是苟京这些年来,无论大小事都会做的决定。
看惯了太多生死,他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