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指爪样按住自己的头部两边,直不起腰的脸部弯向地面。举着录相机的小战士,凭着意志,抱住录相机跪下身体,将录相机放到地上,再抱着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团。距离稍远的执枪战士,尽管一脸的痛苦,却依然坚持着圆睁双目,头、颈、双肩死死顶着墙,将自己绷得象随时会断的弓弦,枪口虽还是直指病床,却并没有因剧烈的刺激而失手开枪。我双手紧紧抓着病床栏杆,忍着头脑中比最厉害的神衰耳鸣,还要强烈万倍的鸣叫,支撑着不让自己逃离。盯着暴露的蠕动得越发剧烈的子宫,我梦魇一样伸出了一只手爪。手爪在我自己的眼中,慢镜头一样,随着手爪离子宫越来越近——
“啊!——啊!——”
针对性的、剧烈的脑部刺激,让我的手爪远远的偏离了子宫,随着身体的失衡,一下插入了徐萍萍明显枯瘦的身体。一惊之下,我急急撑着徐萍萍的身体站直,抽回的手又无意中在血肉中抓了一把。抽回手,继续忍着脑部的刺痛,我咬住嘴唇,几乎咬出血地再度向着那蠕动的子宫伸去。手爪终于碰到了子宫,闭着眼狠狠心,一把撕开子宫的同时,指尖划开了胞衣。
一个小小的,鲜红的,看着和普通胎儿没有什么不同的小小躯体,躺在一汪血水里。我刚想松一口气,那胎儿两只眼睛突然睁开了!直直瞪视着我!那是一双没有眼白没有黑瞳,整个巩膜都是黑色的眼睛。仔细看去,还可以分辨出其中更深一点的虹膜。睁了眼的胎儿,深深地“吸引”了我,牠冲着我裂开了牠小小的嘴巴,两排细小的尖牙,如同鲨鱼一样里出外进。牠向着我离牠很近的手爪,颤颤地伸出了牠,幼小的像猫崽一样的尖爪。
“小心!”
音量不大,却相当急厉的声音,把我从被小丧尸“吸引”的呆滞里唤了出来。是那个举着枪随时防范的战士,他满脸惨白,冷汗涔涔,但还是强支撑着靠在墙上,没有跌坐到地上。惊醒的我翻手一抓,将小丧尸抓在手里,正待下力抓透捏碎。一只手力道极大的从我手里将小丧尸抢了过去。
惊慌之下转脸看去。徐萍萍,她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上身,一把将我手中的小丧尸连同子宫、胞衣一起抓走,送到自己嘴边。眼睁睁地看着她张大口,连同胞衣一起,咬下胎儿的一条腿。毫不在意地嚼了起来,直吃得满嘴满脸血水喷溅。被啃食的胎儿,一边挣扎,一边扭身一口咬住了徐萍萍的脸颊。被牠咬住的脸,眼看着里面好像在溶化,在被吸吮,除了一条鼓鼓的肉浆输送线,面部位置在迅速变干。
我怔怔地看着徐萍萍开始困难地、无力地喀哧喀哧干啃着那个胎儿。一会儿功夫,徐萍萍整个面部、脖颈连带肩膀都开始呈现抽褶状态。耳边突然传来宋峋严厉的声音:
“动手!陆小简!动手!动手啊!”
甩甩脑袋,我带着依旧的呆愣,右手伸出,从后面一把掐住那个胎儿的脖子,左手自动摸出手枪顶上徐萍萍的脑袋。“砰!”的一声枪响,我手爪中那个小小头颅滚到徐萍萍敞开的腹部,滚进那空了的子宫位置里。徐萍萍太阳穴上一个微焦的,没有血液流出的枪洞,让她终于彻底的解脱了。抬起手,看着死死勾进我手腕的小小尖爪,我呆呆地、慢慢地将它们摘开,又呆呆地、慢慢地回过头,看着宋峋,话语也是收拢不住的散、慢:
“你们,快出去吧,这里正好,让我自己呆一会儿!这次,不知会多久,会有什么,不可知状况。如果、如果——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