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往后顺了几日,清风凉爽,正是适合狩猎踏游的日子。
轿撵、马车、军队,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玄武门出发去北郊狩猎场。
最前是五千金吾卫骁骑,身穿黑甲银盔,腰间挎着寒刀铁鞘,红色雉鷄尾随风荡在空中。
面无喜怒,戒备森严。
那一个个英魂气胆的模样,倒是让不少贵女脸红心跳。
金吾卫后,是宫中贵人们的轿撵仪仗,多有百人成群,少有十人结伴。
昭帝正襟危坐在轿撵中,瞧着眼前犹如神兵的金吾卫倒是感慨,“这陆家二郎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军中风气不仅如此清肃,就连军魂也是差不多锤炼出来了。”
姜贤步子紧随在轿撵旁,他年过半百,可走了这么远的路仍是轻快一身,气息分毫不乱。
他揣着浮尘笑眯眯答话,“还是陛下慧眼识人,竟然当初能发现了陆将军这块儿瑰宝。”
昭帝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虚捣了捣姜贤,“你啊你啊,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是好听的很。”
远处的王皇后朝着梅英使了眼色,让其悄悄插人到昭帝身边儿。
不一会儿,一个模样娇俏的侍女便迈步到前面的龙撵旁,“陛下,皇后娘娘唤奴婢前来服侍您。”
坐在轿撵中的昭帝一言不发,双手拇指来回绕着圈儿,像是心头在思量什么。
姜贤瞧轿中没动静,停下身子怒瞪那小侍女。
他压低了声,“陛下小憩,轮得到你来打扰?赶紧给咱家从哪儿来回那儿去!”
小侍女咬着唇俯身施礼,赶紧担惊受怕的跑了回去。
惊扰了圣人休息,这事儿可大可小...
王皇后淡扫过轿撵下那哭哭啼啼的丫鬟,“得了,是你时运不好。本宫想抬你一把都不成。”
小丫鬟抹泪回到了人群中,这一幕好巧不巧被瀛烟瞧见了。
她这几日总是为难,自己到底是要在九皇兄这一棵树上吊死,还是要另谋出路!
若是一心打算成了九皇兄的人,正妃位置被王家那贱人占着,凭她的身份,坐稳侧妃之位定不会有岔。
可她是好歹也是郡主,怎可为妾?
更怎么能容忍王家的小贱人骑在自己头上?
但论起来最有望登上高位的,还数九皇兄。
她贪恋权势的滋味,倘若今后嫁给了普通臣子,那不就是从云端跌入幽谷之中?
瞧着刚才那畏手畏脚的小侍女,瀛烟便是咬紧了牙关,做出了艰难抉择。
只要有权,她忍辱为妾也罢了。
凭借自己的手段,定能有朝一日把王家女给扯下来。只要她进了九皇子府,一切还有机会再拼再搏!
想到此,那阴郁多日的眼眸倏然诡异亮了起来。
陆子虞坐在马车中头晕目眩,此时正软着身子犯恶心,“这山路怎么走了这么久?颠颠簸簸的,何时才能到头?”
李琼把鸡翅木案上的杨梅蜜饯拿给她,“还得有一阵儿呐,要不你先吃点儿酸的开开胃。”
从京中到北郊这一路确实不好走,翻山越岭的,跟取经那么难似。
她第一次参加秋闱狩猎,也是被折腾的不行...
陆子虞捏了一颗杨梅蜜饯搁在嘴里,能把那恶心劲儿给压下去,可还是起不到舒缓的作用。
“若是有雪松木便好了,闻上一会儿就能无碍。”李琼长叹了一口气,啧啧摇头,“可出门急倒是忘了准备,要不我让银翘去找哥仨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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