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怎么这宫里处处都挂着红绸花灯?”陆子虞有些疑惑。
四喜随行在旁,听见贵人发问,他忙是作揖答道,“回陆贵人的话。新君刚是继位,这宫里添些明媚的东西,也是讨个喜劲儿。”
“喜劲儿?”陆子虞媚眼一扫那红绸子,倒也是没多想,“这瞧着怎么跟娶亲似,处处张灯结彩的。”
四喜眼皮儿猛地一跳,连忙把脑袋给低垂下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轿撵停在了一处殿宇门外。
这殿宇雕梁画栋,屋脊高耸,瞧上去巍峨富丽,不像是给寻常后妃们住的地处儿。
“这是华安殿,先祖太妃娘娘曾经的住处。这儿景色秀丽,又离陛下的龙延殿稍近一些,便就先给陆贵人住下了。”四喜一晃拂尘,又笑着道,“陛下专门给贵人置的花萼殿还没拾掇好呐,等着过小半月才能搬过去了”
陆子虞轻含娇颚,算是对四喜说的话知晓了。
“陛下呐,可是下了早朝?”
“早朝刚散,这会儿正同几位大人在朝晖阁商讨春旱的事儿。”四喜想了想,又小心翼翼补了句,“估计中午是陪不了您用午膳了...”
果然,话刚说出口,就瞧见那娇容之上愠沉了三分。
陆子虞算是看明白了,那位爷自从登基继位之后,这心里怕就只装着黎民苍生了,早就把她给忘到九霄云外去。
正是心里憋着气,便听四喜又道,“晚上陛下宣了您去龙延殿,还望贵人早些收拾好。”
刚涌上来的火被浇灭了一半,桃腮粉面携了羞赧。
她自然明白四喜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下次说个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儿?”陆子虞嗔看了他一眼,直径跨门走进华安殿内。
四喜委屈摸了摸鼻子。
看来九皇子府的江总管说得对,他也是感觉到这位贵人娘娘有些喜怒无常...
入了夜,八人抬的红绫轿撵稳稳当当停在了华安殿外。
轿撵雕的精致,上头还绘有牡丹并蒂,丹凤朝阳、百子福禄图,红绫纱幔在风中盘旋缥腾,怎么瞧都像是一顶花轿。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华安殿的宫门缓缓而开。
陆子虞身披胭脂色的玉绫罩衣,发髻低挽成堕马,髻间未戴金玉之物,只佩了一朵嫣红招展的虞美人。
远远走来,腰肢柔蔓无骨,娇媚生香。
四喜只看了一眼,忙把脑袋移到别处。
这怕不是去侍寝的,是去专门勾他们陛下心魂儿的...
红绫轿撵朝着龙延殿驶去,这路没多远,可却三晃两不晃,把陆子虞晃晕乎睡着了。
她今日从京郊入宫,本就有些疲困,下午又被落宁和惊蛰按着打扮了许久,这会儿被人一晃悠,可不就是困了。
轿撵到了龙延殿门口,四喜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在宫里呆了这么久,头一遭碰见有贵人侍寝时睡在轿撵里的。
这会儿他是要把人唤醒?还是进去跟陛下禀报一番?
想了想。
这陆贵人是陛下的心尖儿宠,敢醒来闹了脾气,往后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心一横,还是让人先去探探陛下口风。
四喜等了没多久,探口风的小太监便是把陛下身旁伺候的八宝公公给招来了。
八宝和四喜算是老相识,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陛下说了,让把轿撵给抬进殿去。”八宝压低了声音,细如蚊子般,“小心些,可千万别将这位娇主子给折腾醒了。”
把轿撵抬进去?
四喜瞪大了眼,可心头却是美滋滋的。
幸好他赌对了,没将自作主张将陆贵人给唤醒。
看来往后宫里头,这最厉害的主子,还得属这轿撵上正睡得酣畅的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