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着的心,既然依旧管他叫钟叔,那必定没真的生气。
“还不是存着私心在。”钟叔老老实实的开了口。毕竟在凡人眼里,神仙一怒,山崩地裂,流血漂橹。就算壬癸兄弟没真的动怒,钟叔也不敢拿乔。他道:“还不是为了我这双腿。我一把年纪腿残了不要紧。但我总不能因为这带累我们家思云。到时候我们家之能吃老本,家底必然会空。思云又带着一个残废老爹,如何能嫁一个好人家。”
“爹!”思云原来见有外人在,一直矜持的直管钟叔叫父亲,如今也算是真情流露,扑到钟叔膝上哭得只哽咽。转头她又扑到壬佑身边,抱着壬佑的大腿哀求道:“恩公,你们不是神仙吗?是神仙就一定有方法帮我们的对吗?”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连露这会子开口了:“要我们帮忙,我们总得知道缘由吧。”壬癸兄弟再怎么老城,那也是十几岁的小少年,不过是修行后筋骨壮,看着比凡俗的同龄人要来得成熟。如今被这么一求,连露怕他们会忘了分寸。
神仙叫得好听,可他们师兄们几个不过是练气期的修士,连筑基都不曾,能力总归是有限的。被连露这么一打断,壬癸兄弟两个也冷静下来。壬佑不爱讲话,癸邹自然得开口:“若是寻常的伤经断骨那倒无所谓,一颗丹药下去就能好个七七八八,只是……”
癸邹一开口,钟思云自然满心希望的看着他。这会子癸邹话音一断,钟思云的眼泪又是跟断线了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落。
因最先是连露接的话茬,壬佑、癸邹兄弟两个也像是听得进连露的话。这会子钟思云又转头来朝着连露哭了:“思云自是知道姑娘菩萨心肠,还请姑娘帮帮我们父女。”
“好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钟叔终究是有年纪的人了,自然是心里有底,不会像钟思云一般,遇见点事情就慌乱了。而且他也听得懂癸邹的话音,只是道:“云桡大山深处有一个沉桡沼泽,沼泽终日被烟瘴弥漫。因而是云桡大山里一等一的险境。不过险地出异宝,沼泽里专门生长着一种星叶雾草。我这腿就是在采摘星叶雾草的过程中伤到的。”
“什么!”连露他们几个不由得惊讶起来。星叶雾草的大名他们都是听过的,就是修士都很难采摘,更别谈钟叔他一介凡人了。
云桡大山树木繁杂,方向难辨。沉桡沼泽里烟瘴弥漫,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星叶雾草生长在沉桡沼泽深处,本身就给采摘增加了不少难度。不过这雾草既然叫做星叶,顾名思义就是它的叶子同天上的星星一般,在迷雾中会散发出点点星光。星光是沼泽中的指引,也算是黄泉路上的引路灯。星叶雾草的星光不能久视,久视是有致人迷幻的效果。另外星叶雾草附近伴生有泥沼铠甲鳄,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
连露问道:“莫不是采摘时遇到了泥沼铠甲鳄的攻击?听说那鳄鱼凶悍得厉害。”
“要是鳄鱼就好了。那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就跟两位恩公说的,皮肉之伤算不上什么。伤我的是沼泽中的化骨蛇。”钟叔脸上满是苦涩,“我这是中了化骨蛇的毒,看着腿型完好,可内瓤骨髓是全被化去了。如不解毒,我这腿不仅不会好,还会继续恶化下去。”
化骨蛇这名字几人是闻所未闻,就连连露这个看过原著的也不知道。她问道:“大叔您确定?我们可都没听说过有化骨蛇这东西的存在。这般毒性,应该不会这样默默无名吧。”
“思云,去把你母亲的牌位拿来。”钟叔发话了。
寻常凡人的牌位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块凡木。除了对亲近之人有纪念意义,旁人碰下都难免会觉得晦气。钟叔在亡妻的牌位后做了手脚,也不知道他碰了哪里,牌位后就出现了一个暗格。暗格中有一本小册子。
“这是我们钟家几代人在云桡大山里立足的根本。如今思云不过是个女孩,自然轮不到她入山。这册子放在钟家也是失传,不如献给仙师,让它能够发扬光大。”
很明显,钟叔不想多提化骨蛇这个东西的存在。他献上册子就有让连露自己去册子里找的意思。至于另一层意思,那册子也就算是请他们帮忙解化骨蛇的报酬了。
可连露并不接过册子,就连壬癸兄弟两个也极为认同她的举动。癸邹甚至说:“我们自然是能帮就帮的,只是钟叔你不说这解毒药是什么,我们如何帮得了。”是人就都惜命,对于未知的实物自然会有恐惧感。情分再好,若是要为了这解毒药而丢了性命,都会有所保留。所以不弄清楚解毒的药材是什么,癸邹、壬佑都不会松口答应。
钟叔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虽有点不情愿,但依旧回答了:“解毒药不是别的,正是化骨蛇的蛇胆。化骨蛇对于我们这样的凡人是大凶之物,可对于诸位这样的神仙来说就不值当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