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秦轻语与张奎等人汇合后,直接向京兆尹衙门走去。
将李员外押进大牢,安排人员轮流看守,又设置了几名暗哨后,秦轻语终于空闲下来,回到府尹专门特批给她的单人班房,闭目养神。
疲惫感让她渐渐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片虚幻之中,身边的一切从模糊逐渐到清晰。
好一会,秦轻语才看清周围的环境,原来她身处一片空旷的平原中,平原望不见尽头,仿佛这世界只有她一人。
不多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切换,平原虽然没变,但是周围多了很多人,有的很陌生,有的秦轻语是认识的。
比如凌晨时刚认识的孙茂学,比如李员外,她甚至还看见了那个黑衣蒙面人周安。这些人都站立不动,面露茫然,不知自己深处何处。
看着这些人特定的站位,这好像是一个棋盘?秦轻语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向天空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青衣男子伫立在天地之间,衣摆无风自动,似乎是正注视着自己。
秦轻语努力想要分辨男子的身份,却看不清他的面貌。正在她感觉自己已经要看清那名男子是谁时,外面的嘈杂声将她吵醒,原来这只是一个梦境。
秦轻语站起身,向外走去,刚出门,就看到大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头,不好了,刑部派人来要人,府尹大人不在,弟兄们拦不住,怎么办啊?”
秦轻语疑惑地问道:
“刑部有陛下的旨意?”
“没有旨意啊。”大柱摇了摇头。
“那为何拦不住?”
“刑部的人带着太子府的府兵,所以弟兄们拦不住。”
秦轻语的美目瞪了大柱一眼,然后训斥:
“下回你再过来传话能不能挑重点?或者你一口气把话讲完也行。”
来到大牢门口,捕快与狱卒们正在和太子府的府兵对峙,捕快与狱卒们都面露惧色,毕竟对方代表着太子殿下,这些小人物又怎敢与太子对抗?
众捕快和狱卒见秦轻语走了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恐惧的神色已经褪去,等待着秦轻语为他们撑腰,毕竟不管结果如何,有人替他们来背锅了。
刑部官员和太子府府兵们,见一个身穿捕快服的漂亮女子拦在他们面前,先是愣了愣,随后传出了轻蔑的笑声与议论声。
更有甚者已经旁若无人地将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语大声说出,目光也肆无忌惮地盯着秦轻语看。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人本就不会抛头露面,像秦轻语这般担任要职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秦轻语已经做了五年捕快,各种风雨也都经历过了,如今的秦轻语早已不是曾经那般青涩害羞的女孩,这般重伤之语,早已经默认屏蔽了。
依然还是不卑不亢的语气:
“卑职京兆尹衙门捕头秦轻语,敢问各位刑部大人来此何意?”
一中年官员走出,傲然说道:
“本官刑部员外郎王谦,奉尚书大人之命,前来提犯人李振回刑部受审。”
秦轻语看了一眼王谦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口说道:
“敢问王大人,来我京兆尹衙门提人,可有圣上的旨意?”
那王谦倨傲的神色一凛,似乎想不到一个小小捕头也敢忤逆自己,随即斥道:
“大胆,我刑部办案自有我们刑部的流程,若是事事都要请示陛下,那也显得我们刑部太无能了些,尔等速速退下,耽误了刑部办案,本官定要禀告尚书大人,治你们个妨碍司法之罪。”
秦轻语笑了笑,没有正面顶撞对方,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的捕头,但也没有退让。
“卑职自然不敢阻拦刑部办案,只是目前府尹大人不在衙门,卑职也不敢擅作主张,请诸位大人移步大堂,等府尹大人应卯之后再议移交案犯一事。”
王谦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前这名女子太过难缠,自己一番犀利言辞,本以为能唬住对方,让她畏惧,直接交出李员外。
就算没唬住她,若是她态度强硬一些,自己也好借题发挥,强行闯进去。可那女子不卑不亢,不喜不怒,言语有理有据。
看来靠言语是无法让对方交出李员外了,王谦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府派来的那位管事。管事心领神会,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奉太子殿下口谕,协助刑部抓捕案犯,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秦轻语暗道不妙,看来太子是豁出去了,宁可吃个嚣张跋扈的罪名,也要将这件事强行压下去。看来自己只能退让了,这颗压死太子的最后稻草,以自己这小小捕头的身份是如何也守护不住的,这么简单的逻辑,怎么那布局之人会算不到这部棋?
正在秦轻语准备命令捕快们交人时,整齐的脚步声与甲胄的碰撞声由远及近,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大队装备精良的巡防营冲进京兆尹衙门,直至大牢门前,拦住了太子府府兵。
领头那位将领喝到:
“奉齐王殿下命令,今日朝会结束前,任何人不得将菜园藏尸案案犯带离京兆尹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