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接回来。”范进最后道,话中难掩苦涩。
仇九听范进完,不由勃然大怒,两眼一瞪,道:“这就是你出的好主意?这就是向来算无遗策的范军师?三弟,你让大哥好失望啊!”
“大哥,我……”范进从未见仇九如此疾言厉色,惶愧交集。
“我来问你,杨姑娘父母早丧,孤苦伶仃,好不容易在你这里得到归宿,你却又要亲手将她推进火坑,你扪心自问,还有仁爱之心么?杨姑娘既已许配于你,那就是大哥我的准弟媳,你却为了我的一个弟弟,将她当成人质进行交换,这不是陷大哥于不义么?三弟,你本来智计百出,但为什么一旦事关自己,就如此慌乱,你的智慧呢?不仁不义不智,三弟,你叫大哥如何不失望!”
范进汗出如浆,嗫嚅道:“可是,大哥,弟我……”
一向风流倜傥的范进如此狼狈,人人皆面现不忍。忽里间门帘一启,杨含烟从中而出,急步来到仇九面前,盈盈下跪:“仇大哥,你千万别怪范郎,都是女自愿的。”
仇九知道里间有人,但没想到是杨姑娘躲在里面偷听,一时也是尴尬不已,急向苒果求救:“果果,快扶她起来。”
“臭子,有你这么对兄弟的么?”苒果恨恨盯了仇九一眼,将杨含烟搀扶起。
仇九眼中突然流下泪来,也不掩饰,一把抱住范进,哽咽道:“三弟,大哥知道你是因为弄丢了晋豆,急火攻心,才会出此下策。”松开范进,双手按定双肩,“但,大哥也知道,做这个选择,你心里的苦,一定比剜心还疼。”
“大哥,呜……”范进这回是真哭了,付出不怕,怕的是受委屈,仇九能理解自己,那什么都值得了,情绪激荡中,身子一矮,就要下跪。
仇九掌力微吐,将范进硬生生吸起。这个动作很隐蔽,其他人并没注意到。
“大哥,你……”范进惊诧万分,内心不由大定。
仇九刚刚回来,范进并不知道发生在仇九身上的事,所以也并不知道仇九如今一身功夫已成长到恐怖的程度。他之所以接受地藏门的要挟,同意以人换人,也的确是出于无奈。无它,实力不够!
地藏门信中有言:晋豆届时将被置于崖壁上,脖中套索,脚下仅用一木板支撑,木板就操控在对方手上。一旦发现范进这方人使诈,木板将被他们立刻抽离,那晋豆就万难活命。
范进自忖,自己这方人,谁也没本事在这种情况下将晋豆平安救下来,所以他不敢冒险,也只能以牺牲自己心爱的人来换取晋豆的平安。
仇九也是急火攻心,脾气大了,此时缓颊道:“在场的所有人,你们都是仇九的亲人,你们在我心中的份量,哪一个都不比晋豆少。所以,我绝不允许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也更不允许有人胆敢拿你们的性命来相要挟。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就是,谁也不会有事的。”
现场紧张悲苦的气氛因仇九一段话而为之舒缓,王火道:“我就知道,只要有大哥在,就没有我们兄弟过不去的坎。”
王火出了大家的心里话,纷纷头附和。
……
第二日,将近午时,巫山,危崖前。
仇九,范进和杨含烟姑娘出现在地藏门指定的地。仇九此时化装成一个暮年老者,挑着一对箱笼,内装千两黄金。
仇九举目上看,见晋豆果然被垂放在高崖上,脚下支了块木板,身体随着山风来回摇摆,每次快晃坠山崖时,又被脖中的绳索拦回,非常危险。晋豆垂头闭目,对几人的到来毫无反应,似乎被人了麻穴。
三人正欲寻路而上,忽听崖响起一声大喝:“站住!”
三人停下。藏在崖的人喝问道:“金子呢?”
范进将两个箱笼打开,露出里面黄灿灿的金子,扬声高呼:“看到了吧,人和金子我已经送到,希望你们信守承诺,即刻将孩子放了。”
“少废话,人和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
“可是,孩子呢?好以人换人的,你们不能不讲信义!”
“信义?姓范的,你横刀夺爱,抢夺诸县令的未婚妻时,想到过信义吗?如今竟大言不惭谈什么信义,真是可笑!识相的,乖乖留下东西走人,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听着像是诸怀的声音。
仇九手握扁担,驮背垂手而立,自始至终都表现出一副猥琐害怕的样子,甚至都不敢怎么抬头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