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官身,是了不得的人。
吃饱喝足,许怀安才问起桃花的事,杜大壮也纳闷:“那简家的闺女上你们家来干嘛啊?”
刘婶子嘴快,就把桃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许怀安十分恼怒,一拍桌子道:“胡闹,迂腐,为这么点事情就要休妻,简直是岂有此理!”
杜大壮也愤愤不平:“这傅家是什么玩意?当自己是谁呢?还上门闹?依着我揍他们个半死再说!”
杜氏十分为难的道:“相公,你看如今这个事却怎么办好啊?闺女已经把人给偷出来了,简家肯定不依,可若不管,那孩子就要把命丢了啊”
许怀安坐直身子,面容严肃道:“娘子,贞娘这事做的对,见死不救,岂是我们许家所为?我一会就去简家,这事必然得管!”自从成了举人,许怀安骨子里读书人那种天下兴亡为己任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贞娘忙上前道:“爹,简家大伯人十分倔强,不如先跟简家的族长说一说这事,那边说通了,再去傅家理论,两边都不追究,才好跟简大伯说啊!”
刘婶子也道:“可不是,举人老爷,那简驴子是个一根筋,犟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们也劝过了,你家娘子还拿出银子来愿意替他还上,他都不干,跟这样的混人,讲不出什么道理的!”
许怀安是个听得进去劝的人,人品虽然端方,可并不迂腐,思忖了一下,跟舅兄商量:“大哥,这样,你带两个人咱们一起去,一定要凶恶一些的看上去蛮横一些的,傅家这样的人家须得银子加大棒才好,可如此一来,”他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只怕桃花这姑娘就回不去傅家了,两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和离,娘子,你得问问桃花,这和离后的女子恐怕日后”
和离后的女子可以大归,就是可以带着嫁妆回娘家,可那是富家女子,陪嫁多,就算日后再不嫁人也无妨,凭着嫁妆可以一辈子吃穿不愁,可贫家女子不行,嫁妆本来就没多少,回了娘家还要靠父母,多半父母还会张罗再嫁,只是再嫁之女基本不会有好人家的男子前来求娶,不是鳏夫就是身体又残疾的人,而且桃花的名声也就完了,只怕日后在这顺义镇上难以立足了!
杜氏也有些犹豫,和刘婶子去了贞娘的屋子,问了桃花的意思,这次桃花的意思却很坚定:“婶子,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虽嫁入傅家半载,可其中的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愿意和离,哪怕从此以后我只能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我都认了,我不会再回傅家的。”
刘婶子眼睛毒,看桃花意志坚定,不免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桃花的手臂上有几道伤痕,拉过来一把将袖管撸上去,看见桃花的手臂上有好多伤痕,刘婶子大惊:“这是谁打的?你爹?”
桃花忙放下袖子,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爹打的,我爹虽然脾气不好,爱面子,但从来不打我的。”
“是你婆婆还是你相公?”
桃花憋了半天,才含着眼泪道:“是,是我相公,我婆婆一对我不满意,就告诉我相公,他,他就用柳条子抽我”
刘婶子和杜氏都气的浑身乱颤,这都是有女儿的,眼见着这闺女才嫁入傅家半年,就受了这么多委屈,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给自己闺女找婆家,绝对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婆婆。
刘婶子和杜氏出来,将桃花的决定告诉了许怀安,刘婶子气急败坏的说了桃花的被打的事:“举人老爷,你可得好好说说这傅家,看上去书香门第,私底下做的这叫什么事啊?那个傅勉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原来心肠这么歹毒,对自个媳妇下这样的手,太不是个东西了!”
许怀安一甩袖子,怒道:“迂腐无知,还虐待妻子,这样的人还说什么书香门第,实在辱没了斯文。”杜大壮更是义愤填膺:“娘的,这是什么人家?老子这就去揍他们一顿去!”杜氏和贞娘忙拦住他:“你快别添乱了,当下最要紧的是说服简家的族长,还有傅家,得让他们拿出放妻书来,不然桃花这辈子就得毁在他们手上,你要揍他们什么时候不行,非赶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