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鹤很关心,又继续问:“接下去呢?”
陈宝珍忽然脸色惨白,两眼泪水涟涟,说:“等我回家的时候,夜已三更,沈万山独自坐在床上,衣襟上沾染了一片血渍……”
林放鹤惊问:“血渍?”
“是的,好大一团污血。”陈宝珍尖叫了声,惶恐不安,一张漂亮的脸蛋由于恐惧而扭曲变形,“还没等民妇开口,沈万山就抢先告诉我,在我们母女出门后不久,他讪讪无趣,刚准备离开,却不期与在外喝酒回家的陆根生撞了个正着。由于两人都喝了酒,言语冲突,很快便发生了扭打。”
林放鹤面色平静:“是这个样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根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便转身跑到厨房,找了一把菜刀,回头砍向沈万山——可是,他又怎么能是身强力壮的武师的对手?”陈宝珍絮絮说着,眼中不住落泪。
林放鹤问:“陆根生就这样被沈万山杀死了?”
“不错。”
“那尸体又是如何处理?”
“这个乃是沈万山一人所为,民妇出门,去为女儿瞧病,完全不明了内情。”
“胡说,陆根生就埋在你卧室的床下,还敢说不知晓。你欺瞒于谁?”林放鹤一脸冰霜。
“民妇后来自然是知道了。”陈宝珍神情哀哀切切。
“他怎么跟你说?”
“沈万山只说隔壁染布店门前灯光通明,彻夜有人出入,而后面又正对着人烟稠密的街巷。人多眼杂,尸体无法运出去。所以只好在屋中掘了个坑,装入箱中,草草掩埋——”
“是你盛衣服的红漆衣箱吗?”
“嗯,对。”
“用生石灰防腐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当然是沈万山。民妇刚才已经交代,那段时间我带着女儿去了药铺,并不在家。”
林放鹤作色问:“沈万山杀了你丈夫,又埋尸家中,罪恶滔天。你身为人妻,复为人母,竟然默不作声、朋比为奸,还敢说自己没有私情?”
陈宝珍脸颊涨红,激动地说:“敢问大人,我一个弱女子,身单力小,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还能做什么?”
“你至少可以向官府举报。”
林放鹤怒容满面,喝道:“但是你这样做了吗?没有。恰恰相反,反而是在衙门介入调查的时候,百般遮掩、曲意回护,为杀人凶犯开脱罪责!你说,你这是何居心?”
“大人坐在高堂,官袍加身,呼来喝去,颐指气使,这样想并不奇怪。可是你有为民妇着想一二吗?”陈宝珍极力为自己辩解。
林放鹤叫道:“依你所说,反倒是本官的不是了——陆陈氏,你且讲来,讲的有理、还则罢了。如若信口开河,攀七扯八,哼哼,这后果你自己掂量!”
陈宝珍扬起头,脸上抽搐了一下,说:“但凡女子,谁人不爱名声?民妇虽然出于迫不得已,与人有私,但究竟也是个刚强爱面子的人。岂能等同于那般猪狗之辈?”
讲到这里,她明洁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轻叹一声:“唉,事已至此,就算把那沈万山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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