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它不但会伤害别人,也会害了自己。”
方正展颜一笑,谢恩说:“受教。”
而后又道:“林大人,你现在就把我押去大牢吧?”
林放鹤诧异,乃说:“怎么,你还不打算交代你的杀人之罪?”
“杀人,我杀谁了?”方正竟矢口否认。
“也罢,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堂成全于你。”林放鹤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巴掌。
外面应声走进了一个衙差,手里提着个包裹,来到方正面前,随手丢在他的脚下。
打开来,包裹里是一双靴子,和一身黑颜色的丝袍。
方正一见,立时面色灰白。
林放鹤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两手据案,笑道:“这些东西想必巡官不陌生?这是在你家水窖里找到的,杀了人之后,还一直没来得及处理是吧。”
方正皱眉道:“一样的服饰有的是。大人又何以平空认定,这些衣服靴子一定是小可的?难道不会是我捡来的,或者随便什么人塞在了那里?”
“果然巧言善辩。”
林放鹤抬起头,打量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孟守义、高师爷,开言道:“方巡官,我知道你平日低调、不事张扬,素以节俭著称。你看,在这件半旧的衣袍和靴子上,竟然还打着精致的小补丁,针线又是何其的工整细密!这会出自于何人之手呢?”
方正不答,局促不安。
林放鹤成竹在胸,点头称是:“对了,这样缝缝补补的活计多半出自于你的身边之人,你的妻子。不是吗?而女人通常又比较细心,对于拾掇过、自己丈夫的衣服她不可能不认识……”
“你到底要说什么?”方正情绪激动。
“只要这件衣服和官靴找到了主人,那接下来的一切就比较好办了。”林放鹤脸上闪出喜悦的光彩,紧紧盯着对方,严词追问,“你能不能坦率地告诉我,为何在这鞋帮与靴底之上,竟然糊满了那么厚的一层生石灰?”
方正张口结舌。
林放鹤神态轻松,缓缓道,“想来杀死陆根生之后,为了藏尸灭迹,你们也是煞费苦心。”
方正面色通红:“我没有杀人……”
座上的陈宝珍脸上忽然露出沮丧悲哀的神色,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在灯光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了方正。
花容惨淡。
凝眸瞄了他一眼,苦笑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方正像一尊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宽大的脸盘上苍白里透出暗青,但却异常平静。
他直愣愣地望着陈宝珍,轻声说:“不要这样说。都是我不好,没有把事作好,连累了你才对。”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陈宝珍仰起脸,双颊竟然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涌上了两朵红晕。
她叹息一声,又开了口:“三个月之前,刚下完了一场大雨,我到叶府去交绢帕,回来的路上却碰到几个不三不四的流氓,他们一路追赶。我边跑边喊,不慎跌了一跤,骨头似乎摔断了,伤口撕裂般地疼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