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里坐!”
耿正也说:“你和俺爹进屋里去哇。看你咋咋呼呼得把英子给急的,她没有提上鞋跟儿就跑出来了!”
大壮还没有说话呢,郭氏和耿兰也终于急急忙忙地穿戴整齐跑出来了,耿兰一边跑着还一边问:“姐,咱家那根大擀面杖怎么在你的被窝旁边放着呢?”
耿英说:“姐准备打贼来着!你和娘就别过来看了!快回去收拾做饭去哇!”
耿兰不听,说:“俺和娘怎么就不能看呢?”
她说着话,已经拉着娘跑了过来。但一看到这个场面,俩人立马就都给傻眼儿了!
耿英说:“娘,兰兰,你们不要害怕,就只当是看了个收场戏哇!你们不知道,爹和哥昨儿个后半夜在咱家西屋里演了一场很精彩的戏呢!娘,你和俺说话的时候,他们才刚刚演完。当时,三个窃贼已经自己走掉了!”
大壮问:“真没有被偷走了什么吗?”
耿英说:“真没有,俺一直在窗帘缝儿里看着来着!”
耿正问:“那俺和咱爹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
耿英说:“当然都听到了!这个办法忒好了!要不啊,说不定……”
耿直接着姐姐的话,笑着说“咱哥就又要大显身手了呢!”
耿正则骄傲地说:“哥这回不再是单枪匹马了,还有你和三弟这俩左膀右臂呢!这真要打起来了,呵,肯定精彩痛快得很哪!”
又转头笑着对耿英说:“你是没有看见,他俩已经各操起一条捅火棍光着脚板儿站在地上了,单等俺这个当大哥的下达出击开打的号令呢!”
耿直和尚武都给羞了个大红脸。耿直说:“俺们太沉不住气了!”
尚武说:“回到炕上了才觉脚心好冷呢,听爹的话搓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
大壮给这一家子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搞得更是一头雾水了,脱口问道:“俺说你们,这都搞得什么名堂啊?”
耿老爹说:“以后英子会告诉你的,你今儿个只要知道咱们什么也没有丢失就行了!”
大壮说:“那这个,这个‘寿,寿喜’往哪里放,俺搭把手帮你们抬进去?”
耿老爹掀一掀,说:“不重,俺们四个男人抬没有问题。你既然不进屋里坐了,那就回去哇,不知道你那大嗓门儿把你爹娘吵醒了没有?你先不要和他们说这一摊子事儿!”
大壮说:“俺知道!”
大家送大壮出来。耿老爹边走边问“今儿个还跑外吗?”
大壮说:“不啦,爹说要往坡地上拉几车圈肥。”
出了院门儿,耿老爹忽然注意到门口靠南一侧稳稳地立着一块儿足有一尺五寸高,一尺见方,并且石面非常平整光滑的大青石,惊奇地说:“哦,这个以前没有哇?”
大壮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婶儿总爱站在门口张望,俺就搬了这块儿高低大小正合适的石头稳在这儿,好让婶儿坐着,免些个劳累。”
郭氏说:“俺说了,壮子没有想不到的!”
耿老爹拍拍大壮宽厚的肩膀,说:“壮子哇,真难为你了!”
又转头满怀歉意地看看妻子,说:“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大壮说:“那俺这就回去了,你们也快回去收拾去哇!”
耿英说:“大壮你等等!”
俩人耳语几句,大壮点点头,又和大家招招手就回去了。
耿直俏皮地瞪着眼儿问:“姐,你和大壮哥哥说什么悄悄话啦?”
耿英笑着说:“嗨,什么悄悄话啊,俺告诉他,咱们今儿个很忙,晚上还要去看姥爷和舅舅他们呢,叫他一整天都别来打搅咱们!”
耿直眨眨眼做个鬼脸儿,俏皮地说:“唔,俺相信!”
大家返回来。耿老爹转身关上院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对郭氏说:“咱俩就别管了,让娃娃们收拾去哇!”
又对兄妹五个说:“收拾完了往屋里抬的时候喊爹啊!”
说着,推着妻子回屋里去了。走到堂屋门口时,郭氏回过头来再看看那个装饰得像模像样的寿棺,对丈夫说:“你一定得给俺说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子事情!”
“好好好,你回去做饭,俺们一定给你说清楚!”
耿老爹说着,硬推着妻子回屋里去了。
院子里,兄妹五人开始收拾。
耿英吩咐妹妹端来半盆儿清水和一块儿毛巾,尽量地将模特儿的头脸给擦洗干净了。
耿正对耿直和尚武说:“咱们把这几条褥子再铺回寿棺里边哇!”
耿英说:“不用铺那么多,有一条就行了!留下篷布、那块白布、那些白纱和那个幡,其余的东西,你们都搬到西屋里去哇!”
看看擦洗干净的模特儿已经完全干了,耿英就把它“舒舒服服”地安放在寿棺里的褥子上,又给它盖上白布,再将招魂幡和白纱轻轻地放在上面。
耿正检查一下被窃贼们搁在一旁的棺盖,现那些用来固定的大铁钉已经被翘坏了几个,干脆就将所有的铁钉子全部敲打一番拔掉了。然后,大家将没有了大铁钉的棺盖抬起来盖好了,再用大红色篷布将它掀一掀,抬一抬的,周周正正地包裹起来,最后用一条细细的麻绳儿简单地扎系了一番。
大家互相看看,都满意地点点头。耿正对耿兰说:“你去告诉爹,咱们收拾好啦,再问问娘放到哪里?”
耿老爹很快就出来了,但耿兰没有出来。
耿英看爹的脸色有些阴沉,就问:“娘和你说什么了?”
耿老爹说:“她非要现在就知道事情的原委,可爹怎么能和她说得清楚呢!她就饭也不做,一直坐在那里抹眼泪呢。正好兰兰进去了,俺就让她帮着你娘做饭去了。俺已经答应你娘,等咱们吃了饭以后,就告诉她!唉,本来想着稍微晚些时候再跟你娘和兰兰说这些的,现在看来,也只能是提前了。”
听耿老爹如此说,耿正、耿英、耿直和尚武也都面露难色而又无可奈何。
看到大家都这样,耿老爹说:“唉,也不用愁了,迟早总得说啊。早说了也好,可以早点儿安心!来,咱们先把这个远路风尘回来的“寿喜”放到东房里哇!”
说着话打开东房门观察一番里面的家什儿摆放状态,回身招呼仍然还愣在那里的四个娃儿:“来,咱们把南边靠后墙那个角落里拾掇开哇!那个地儿好,晒不着阳婆,好保存呢!”
于是,大家都进了东房里好一阵忙活,把那个角落里放的大缸小瓮、盆盆罐罐坛子什么的全部腾挪开了,又从南房里搬过来两把长凳子摆放好了,一起动手把这个“寿喜”抬进来紧靠墙角架在长凳子上。然后,又把那些个大缸小瓮、盆盆罐罐坛子什么的规整一番。
看看拾掇得差不离儿了,耿正和耿英出来,把东房门前原先架寿棺的那两把长条凳子又搬回南房里放好,然后出来掩上房门。
耿直和尚武也从东房里出来了,兄妹们无言地互相望望。耿老爹最后出来,回身看看房子里重新摆放好的家什儿,然后拉上门对大家说:“好了!咱们洗手擦脸去,早饭大概已经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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