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浑身灼热,如烈焰不断的吞噬着经络脏腑,可渐渐的,那力量化为了寒冷。她只觉得身体和神魂都被冻僵了。她不知道这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渐渐的,就连视野也模糊了。
有人朝远处走去。
她努力的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是谁。但是,那人默然无声,如同那一道道幽灵似得。她的视野变得漆黑。那些光消失了。寒意让她瑟瑟,不但是身体,甚至是脚下的土地,也是冰冻的硬邦邦的。
她就这样跪在那里,痛苦涌现,却无法发出声音。
“这里确实不是幽冥界,只是有人在制造另一个幽冥界。他将天地间的灵气吸纳到了这附近,然后以逆道之手笔扭转阴阳五行。他创造了另一个时空,以这个时空为契机,向四周拓展。你想想,若是他的幽冥界无限扩大,那三界还有三界吗?整个时空都囊括在他的手中,他便可以调动一切力量。”
仇九的声音响起,是平静的,是淡漠的。
“他可以毁灭生命,可以创造生命,可以左右世间力量的流向。他是王,是主宰,在他的世界里,他可以为所欲为。所以,他也在创造道,一个属于他的道。这很危险,所以,你必须觉醒你的血脉之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仇九不见了,可是他的声音却还在耳畔回响。
“你是谁?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给我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十尾在心中呐喊,可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终于,她倒在了地上,睁着的眼睛里,流淌出一行泪水。
泪水是滚热的,滴落在那黑漆漆的土地上,竟是不断的延伸着、湿润着,让这浩淼而苍凉的时空,竟然生发出一抹生气。她的身体无声息的变化着。一条条尾巴晶莹闪耀,在虚空中摇曳。而那白晃晃的尾巴中,一条血色的红线赫然可见。白光萦绕,十尾已不是人的形态,而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形态。
天地无声,万籁俱寂。黑漆漆的空间里,这白狐无疑为它增添了无限的魅力。
洞窟里,老人眉头紧蹙,神色凝重。佟满江和丑颜随后跑了进来。可是洞窟里,却是一片苍凉和枯死。没有十尾的身影,除了那力量激荡所造成的痕迹,连一点点血都不见。十尾不见了,她去了哪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佟满江在喘息,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丑颜扶着洞壁,汗水顺着他的手臂不断的淌落下来。
老人回过神,目光在洞壁上扫过。他道,“山灵不见了,或许死了。只是十尾,不知道情况如何?她在这里出现过,可现在却不见踪影。她能去哪里?”忽然发觉佟满江两人的异样,两人如同生病了似得,面色无比的惨白。“你们怎么了?”
佟满江艰难的抬起头,满脸菜色的道,“不、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来就感觉呼吸苦难,就像是、就像是要窒息了。”
老人快步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佟满江的手,同时回头看着丑颜。丑颜浑身颤抖,噗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里有古怪!”丑颜艰难的道。
老人一手提着佟满江旋身抓住丑颜,而后快步朝外面奔去。只是,那甬道不知何时变得无比的绵长,仿佛没有了尽头。老人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只是,他没有停下,甚至没有降低速度。他不断的朝着那一点光亮而去。光亮似乎在不断的避开他,无论他跑多快,都不能拉近距离。
“有古怪!”丑颜呻吟道。
佟满江却已是整个人昏迷过去。老人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已达到了顶点。看来是失算了。这个洞窟并没有那么简单,甚至包括洞窟外面。隐约间,他听到了音声。那音声很低,却夹杂着无数生命的音声。他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盯着前面。那点光亮消失了,化为了一道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那身影却是怪异的,仿佛由无数的飞禽走兽拼凑在一起。那身影不大,但在视野中却是清晰的。
阴风席卷而起,呜咽的在甬道里激荡。
汗水滴落下来。
可怕的气息已经将他们包裹。这让他想起幽冥。
难道这洞窟是幽冥界?
他再想起那不断扑入河中的飞禽走兽。它们为何如此反应?那条河到底是什么,为何会让它们如此义无反顾的扑进去?那河水变成了红色。白净的水流,浸染着无数生命的血液和身躯。它,不再纯净。
老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忽然放下佟满江和丑颜,双臂举起,袖袍鼓胀。他阖上双眼,口中喃喃自语。一口口黑棺从袖袍里飞出。同时,一只木鸟发出锐利的叫声朝着甬道外面飞去。劲气迸射,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墙,护卫在三人的身边。
空气窒闷幽冷,灵气不断的衰竭。老人也觉得呼吸不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洞窟外的君步行忽然旋身而起,一掌擎天。一侧的静月大吃一惊,仰头望去,却不见任何怪异之处。山没有倒下来,只是暗影重重,给人以危机感。而君步行一掌擎天的刹那,一柄剑幽然从他的袖管里飞出。君步行叱声而起,跃出丈许远,瞬即一剑斩向前方。
陆芸看着入口,眸光瑟瑟,双手紧紧抓着十尾给她的手链。
十尾前辈,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啊!
突然,远处传来碎裂之声。陆芸身躯一颤,急忙回头望去,却见到一道道烟尘从地面迸射而起。身后的静月似乎感应到什么,手一伸将陆芸扯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手中的剑呛的一声出鞘。
气氛无比的紧张。那腾起的烟尘一圈圈环绕在面前,悠远而近,那些树木在烟尘之中沧桑的如同经过了亿万年。无数的叶片掉落下来,一朵朵花枯萎飘零。蓦然的,陆芸心中涌起一股伤感,就如同眼看着生命的逝去而自己无能为力。
一道霹雳之声在头顶响起,君步行的身体里飞出一道虚影,那虚影双掌一扣,竟是欲要将天掀过来。但听得一声轰鸣,头顶上的阴翳刹那间消逝。君步行提剑转身,那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一抹笑意。
“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