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呵,黄山现在的名声可是起来了!”剑圣冷笑道。
“那黄远山的剑术已有所成,一年前还找上门向弟子挑战呢!”韩仓道。
“心浮气躁!”剑圣叱责一声便大步朝前走去。行人咒骂着走开了。韩仓低头想了想,便跟了上去。不久,两人来到一处院落。院门紧闭,两人在门口等了会儿,最后韩仓将院门推开,两人走了进去。
优雅的院落,不算宽阔,却也装点的雅致。
“师傅先歇着,弟子现在去拜访灰白两位前辈。”
剑圣点了下头,站在外院大堂前,望着那一株株梅花。梅花已落,只有那叶子苍翠欲滴。他道,“代为师向两位前辈问好。”
“是。”
韩仓离去后,剑圣竟是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冥色昏昏,天地沉沉。闹市的喧嚣已是远去,只剩下清幽一片。他一头白发,身形颀长而削瘦,皮肤绷紧,没有过多岁月的痕迹。只是,皮囊的年轻却并不代表内心的年轻。人经历的越多,总是或多或少会变得深沉起来。
气息内敛,真气如丝。他缓缓闭上双眼。
万法皆空。
道本自然。
不知不觉间,他已身心空灵,神魂在缥缈玄虚中遨游。
韩仓出现在城北的一处宅院门外。一个总角童子开了门,见到是他便欢喜起来,一把拽着他的衣袖,拉着他往里走,并大声喊起人来。不一会儿,他便见到那灰白两位前辈。两人一直都穿着灰色和白色的衣物。多月不见,两人似乎又老了一些。
“北方的事情我们已有所耳闻,只是知道的不多,想来也是惊天动地的了!”灰衣老人道。
“北方我们没待多久,”韩仓恭敬的道。“那里势力错综复杂,而且猎道者已是出面,所以师傅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便带我南下到此。”
“路上可还顺利?”白衣老人问道。
“路上遇到一些妖魔,”韩仓道。“我们还好,就是一些村子遭到侵袭,死伤严重。”
灰衣老人和白衣老人低声一叹。白衣老人道,“妖魔汹汹,层出不穷,可怜苍生啊!”
灰衣老人道,“只可惜我们自己却还在争名夺利,却不知死期将至。”
韩仓神色一动,问道,“紫荆山和黄梅渡的事情,晚辈和师傅到泾阳才有所耳闻,不知是怎么回事?”
灰衣老人嗤的一声冷笑,道,“还能怎么回事,不过是一群人演戏给瞎子看罢了!”
望着灰衣老人的面色,韩仓道,“师傅也是如此怀疑,而且担心此举遭到妖魔的反击。”
白衣老人道,“一些人演戏,一群人叫好,都以为妖魔不过土鸡瓦狗,看看泾阳就知道,哪有什么警惕和防守,大家都徜徉在欢乐的氛围中,以为有他们那些人在,便可高枕无忧。哎!”他喝了口茶,望着韩仓继续道。“你师傅怎么考虑?”
韩仓沉吟半晌,摇了摇头道,“师傅并未说什么,明日我们要去见那苍狼帮的帮主。”
“苍狼帮啊!”白衣老人眯了眯眼睛,道。“这个帮派虽然新近崛起,却是颇有担当,而且势力不小,已经笼络了不少江湖奇人义士。”
“那苍狼帮帮主以前得到过师傅的点拨,也算是师傅的不入门弟子。”韩仓含笑道。
“能得剑圣点拨,可是天大福分!”白衣老人笑道。“不过,黄梅渡之事,这苍狼帮也是参与了的,如果你们想知道更详细的内容,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韩仓点头,道,“这事小子知道了。对了,深夜拜见两位前辈,还有一事需要与两位前辈商议一下。”
“哦?小子说来。”灰衣老人道。
夜已深,青楼里的管弦还在奏着低缓的乐章。
忽然,一名女子尖叫一声,杯盏哗啦落在地上。
管弦之声戛然而止。闺房中,一张圆桌,几名男子,几名女子。一名男子起身圆瞪着双眼怒气冲冲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其他男子言笑晏晏,其他女子则面带惊色不敢动弹。倒在地上的女子面色苍白,眸光瑟瑟的望着那站起来的男子。
那男子身材魁梧,面庞粗犷,一对浓黑的眉毛如重墨勾画。
那男子深吸口气,呸的一声啐了那女子一口,很快又坐了下来。
“病恹恹的,晦气,还不滚出去!”
倒在地上的女子连忙站起身赔罪道,“贱婢冒犯公子,请公子恕罪,等贱婢身子好了再来服侍公子。”
“滚滚滚!”
那女子退身而去,门又合上了。但门外却传来一粗哑声音的训斥,以及那嘤嘤哭泣之声。
一名男子端起酒杯笑道,“何必为一贱人坏了心情,远山兄,来来来,我们喝酒。”
又一男子端起酒杯笑道,“是啊,喝酒喝酒。”
那魁梧男子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安耐住内心的不满,道,“喝酒。”
觥筹交错。管弦声未再响起。其他女子也很快出去了。
“听说苍狼帮对我们的行动多有置喙,我黄山门主可是有所不悦,你们是本地地头蛇,不知有何想法?”
“远山兄误会,对于苍狼帮我们可是多有不满,只因其来势汹汹势力庞大,我们虽然身为地头蛇,却也敢怒不敢言。不过,既然远山兄已表态黄山,我们也不敢再任其胡作非为下去。”
“是呀,只要远山兄一声令下,我们必定全力相助。”
“这苍狼帮帮主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有线索?”
“此人据说得到剑圣的点拨,剑法一流,至于其他的,却是不知。”
“剑法吗?呵,昔日我挑战韩仓,韩仓龟缩不出,区区一个不记名的剑圣弟子,能比韩仓高强?”
“那是那是,远山兄深得黄山真传,那剑术是没得说。”
“如果黄山要针对苍狼帮的话,我这就去搜集线索。”
“这个不急,明日门主将驾临泾阳,你们是我们的老朋友了,也该见见我们门主。”
“真的?”
“我黄远山骗你们不成?”
“哎哟,这可真是我们天大的面子,多谢远山兄,多谢!”
“何必客气,来,喝酒。”
“喝酒喝酒。”
雨丝纷扬,时辰已是子时初刻。街上的喧嚣也静默了。那络绎的身影也散去了。空空荡荡的街巷,只有那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映照出那苍寂的身影,无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