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可不知道朱宸濠在打什么鬼主意,听清了对方的问题后,立即便回道:
“朱子的道学,其实已与孔圣人之儒学大相径庭,就算说他是自立门户也不为过。”
“你的意思是,朱子之学,已只是假借孔夫子儒学的另一种学说?”
朱宸濠对儒家那一套完全没兴趣,他之所以还能知道一点儿,那也全是因为原主。
虽然不用也不能参加科举,可作为这个时代的人,还娶了一代大儒娄谅的孙女当老婆,原主又怎能不去研读那些所谓的圣人之书?
就像王大圣人的那个弟子戴德孺,之前就可算是他的经学老师。
现在的朱宸濠当然跟原主不同,那些四书五经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催眠利器,翻不了几页便已是昏昏欲睡。
平日里没事时也绝不去碰原主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所以朱宸濠对儒家那一套可说是知之甚少。
这也使得他一直以为朱熹那一套跟孔夫子所说的东西差不多。
结果现在杨慎却说朱熹是另起炉灶,这倒让朱宸濠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杨慎却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皇帝陛下在经学一道上根本啥也不是,再加上他此刻已然完全说嗨了,也就不管别人听完有啥想法,只管他自己说个痛快。
于是,朱宸濠还在愣神之际,杨慎已继续说道:
“也不能说完全是另一种学说,不过微臣曾详细对照过朱子和前人之言,才知他为凸显自己而全盘否定了汉唐之儒学,也以此法达到了用其一家之言来阐释儒学的目的。
而汉唐的一些见解对他的学说其实也多有补益,对后世的经学更是大有启发。
可惜因为朱子道学的兴起,如今那些有益的思想基本上都没人愿意去关注了。
再加上太祖的推崇,以至于我大明的儒生皆不得不仰其鼻息,而经学也越发的不知变通和晦暗。
长此以往,经学必只流于形式,到最后则将完全背离儒家的根本精神。”
“你的这些说法,听上去倒也有些道理。”
朱宸濠虽然听了个似是而非,可却立马对杨慎的说法表达了支持的意思。
别说杨慎所言的确有理,就算是对方胡说八道,朱宸濠为了自己的目的,恐怕也会对其力挺。
“陛下真以为微臣说的是对的?”
杨慎其实还没说够,他原本还打算等皇帝对自己之言进行反驳后,再发起新一轮攻势的。
结果朱宸濠却雷声大雨点小,问了一通后便好似被他一句就给说服了。
这就让杨慎生出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来。
不过瘾,真的不过瘾啊。
对如今的杨慎而言,他不怕有人跟自己争辩,却怕不能说个痛快,以展现其胸中丘壑。
现在的杨慎既没什么城府也不愿掩饰自己的想法,其心思朱宸濠当然一眼就已看清。
“用修啊。”
既如此,朱宸濠也就决定帮杨慎一把,让他一次论战个痛快,
“朕正在筹办一本综合性的期刊,听了你刚才之言后,便打算在那里面增加一个学术讨论的专栏。
就不知你敢不敢在那刊物上发表文章,阐述自己的观点,引四方学者来与你一辩啊?”
“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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