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也够用。”
说着带了月季儿来到一条小河之中,带着她扑入水底,顺着河流进入长江,又从长江深处接近焦山,避过了监视者的耳目,然后半身化作穿山甲,从焦山底部挖过去,挖向山腹,硬生生挖出一条甬道来。
尔独明并不知秦征位于何处,只是以山腹中心为目标,挖到了山腹中心,再布开命源穷索,秦征自我封锁起来之后,命源穷索也是探查不到的,但尔独明的目标仍然不是秦征,而是各种极微小生命的波动——焦山并非位于地底深处,它裸露于长江之上,风雨吹蚀之下,山岩之内便有极微极小的缝隙,其中便可能存在极微极小的生命,只不过要探查到这么小的生命波动,以尔独明的功力,命源穷索的覆盖范围也极小。
尔独明一边挖掘一边探索,终于发现有几处所在全无生命迹象,挖开了前两个地方,发现是因为岩石极密以至于生命无法存在,挖到第三处,眼前忽然一亮,这是山腹中一个天然洞隙,最高处约**尺,最宽处约三四丈,空间极不规则,一个熟悉的人盘坐在黑暗之中,左手阴轮,右手阳轮,阴阳双轮引发雷机,形成电层笼罩了他的全身,因此与外界彻底隔绝。
月季儿欢喜无极,开声吐气:“秦征哥哥!”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忽然之间,秦征双耳流下血来,月季儿大惊失色:“秦征哥哥!他……他怎么了!”后面一句话,已经是在问尔独明了,不知不觉中,她忽然已变得有些依赖身边这个男人了。
————————————
御花园内,诸官坐定,太后坐在最北面,雷炎的西面紧靠着,华青囊自见到他就急欲上前一问,可他的座位隔得太远。且刚才又刚刚经历一场动荡,宫中的防务又紧绷着,他一时不敢造次妄用神通。
一位新人被引了出来,那正是一身红妆的陆思儿,陆宗念看着女儿出场,心神忽地一阵动荡。
陆思儿的容貌并不像湛若离,但气质却绝类,蒙着红头纱,当面目再看不清楚,只一眼望去,几乎就如同记忆之中当年的湛若离一般。陆宗念一阵恍惚,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不知多少次曾梦想过湛若离穿上这样一身行头,与自己拜堂成亲,订下终身……
然而这期待却在陆老夫人严厉的呵斥下碎成千片万片,再往后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先有了王氏的凄婉可怜,又有了严三秋的夺舍之变,再来就是自己的两个女儿面临生死,陆宗念也就在无心力放在自己个人的情爱上,别人或许几辈子也经历不了的重大变故,自己却在二十年间一口气都体验了,蓦然回首,当初与湛若离的青春爱恋已经变得如同三生三世之前那般久远了……
可是不知为何,在发现思儿武学天赋奇高之后,自己教她的武功,竟然还是初恋者的武功。
而今日,看着陆思儿走入青庐,走到了沈莫怀的身边,与这个气质绝类自己的年轻人站在了一起,陆宗念的心又是一阵怅惘……仿佛眼前要拜堂的,不是女儿女婿,而是自己和湛若离……
那是多少年渴望可不能实现的幻梦,而如今就在女儿女婿身上变成了现实。
礼乐声中,他的眼睛湿润了。二十多年前的遗憾,仿佛也在这一刻以另一种方式弥补了。
这几个月来他几乎把心思都放在这场婚礼上了,乃至陆老夫人与严三秋的一些小动作他都未曾顾及。
在这一刻,两个青年的婚姻于陆宗念不只是女儿的终身大事,在这一刻,小一辈的幸福也变成了陆宗念内心深处不可言不可思、莫名伤感却又莫名欣慰的心愿,在这一刻,他心里涌起一个念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来敌如何狡猾强大,自己都一定要让这场婚礼顺利、平安。
——————————
御花园中,雷炎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但看看帐内的母后,再看看场中一个比一个厉害的高人达士,他不敢妄动,只是内心默念着:“哥哥,哥哥,你听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异度空间,六道大阵已经不再有破绽可寻,也不再有外力可借。
七界之下,秦征被兆兆倍的压力压着,只凭着紫气金身的本力,几乎连喘息都觉艰难,外界的一切信息本来应该已经隔绝,但不知是否幻觉,他竟然听见了唱礼之声——
他怎么还能听到?
但他却真的听到了!
秦征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婚礼”的人,拜堂成亲,在几个核心环节上富贵人家与贫寒之家并无太大差别!
所以一听到唱礼声秦征就知道意味着什么!
陆家姐妹的终身,要定下了!
虽然名分上是陆思儿成亲,但现在她们一体双魂,用的又是陆叶儿的身体,真要成其好事,最后难道真要演变成陆老夫人所说的“娥皇女英”之局?
“不,不!”只凭已有耗损的紫气金身的力量,动摇不了压在头上的儒门七界,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一切继续下去!
紫气鼓荡,风雷大变,从七界的最底层,向着七界之上的明伦堂,发出了一个男人的怒吼!
管你的什么忠、信、孝、悌,都给我去死吧!
管你的什么礼、义、廉、耻,都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