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锦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耿直地说:“那怎么行?”
“要不我还是……”
“哎呦,这不是顾瑀家的吗?”
叶婶抱着一个簸箕走上前来,看着苏锦关切地问:“你大姐家的茂哥儿没事儿了吧?伤得怎么样?”
“婶子今日多谢您,送到医馆及时,孩子的伤已经没大碍了,只要在家好生养着就行。”
面对眉眼间都带着和气的叶婶,苏锦的话多了些,在叶婶的询问下把能说的该说的都说清楚,最后脸上露出一抹羞愧的笑,赔礼道:“今日是我莽撞了,这才没顾得上问您的意思就把缰绳扯了,我……”
“嗐,几根绳子的事儿算什么事儿?”
叶婶不以为意地摆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放下簸箕从怀里掏出了一小锭银子。
是苏锦走之前匆忙留下的。
足有二两的一个小银块。
她小心翼翼地把银子塞到苏锦手中,合拢了她的手指才低声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搭把手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是跟孩子有关的事儿?何至于花这么重的价钱?”
“你赶紧把这银子收好了,拿回去给孩子买点儿补身子的东西吃,别往婶儿这塞。”
借了人家的马,还扯了人家马车的缰绳。
结果临到头来该给的银子还没送出去。
苏锦被叶婶死死地握住双手陷入了动弹不得的窘迫之地,脸上的笑也隐隐有绷不住的趋势。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叶婶温柔一笑轻轻地说:“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往后咱们两家常来往便是,不必在乎这些不打紧的东西。”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真在这种小事儿上跟婶子计较,那才是真的伤了两家和气呢。”
吭哧了半晌的叶可燃听到这里连忙跟着点头,附和说:“我娘说的对,不打紧的。”
“往后你要是有着急用马的时候,也只管来我家找我就行,不管什么时候都方便的。”
像是怕苏锦不信,他还一本正经地大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家母子盛情至此,苏锦再是推辞不过,最后只能是连连道谢后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叶家的小院。
原来除了顾家那些奇葩,村里都是古道热肠的正经人吗?
苏锦走出去了老大一截,跟着走到了门前的叶可燃却还是没有进屋的意思。
叶婶把簸箕里装着的鸡食倒在鸡圈里,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黑脸红到泛紫的儿子一眼,忍不住叹气说:“可燃,那是顾瑀的媳妇儿,你见了应当要叫一声顾家二嫂子。”
知子莫若母。
苏锦往这院里一站,叶婶就知道叶可燃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叶婶自己欣赏苏锦不计前嫌帮着送孩子看病的热心肠,却容不下儿子的这点儿小心思。
她走上前去用力在叶可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你顾家二嫂子是个好说话的,可顾瑀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往后少往你顾家二嫂子的跟前凑,省得招顾瑀的晦气。”
叶可燃摸着被敲的地方不满地哈了一声,眼珠提溜转着小声嘀咕:“娘你浑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说完也不等叶婶接话,近乎狼狈地捡起地上的锤子转身就走。
叶婶哭笑不得地横了他一眼,再看向苏锦走远的方向,忍不住无声叹息。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配了顾瑀那个小混账呢?
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